那夜,她只要纸墨笔砚,和壶酒,盏花椒。
就
她恍然,记起杜甫确有诗说过: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
只不过崔家并未有此习惯,在王府似乎也从未如此过,她反倒是忘。
他边说着,边将琉璃盏中花椒撮出些,为她放到杯中,又为自己也添些。这桌只有他和她,所以杯子也是对,十看着那对翠色酒杯,眨眨眼睛,笑。
团圆饭,守岁夜。
这是她和他过得第个除夕,只有她和他两个人除夕夜。
到夜极深,也不见有何困顿。
面前黑白子,早已模糊时间,她撑着下巴看许久,才会落子。
人影在窗上,也始终静悄悄,如同这影子主人般,耐心极
“热些温热酒来,”忽然有声音闯入,她猛地抬头,乌溜溜大眼睛里尽是那人身影他走近前,垂眸看棋盘。
时身后尽是此起彼伏问安声。
站在枝红梅下,曲指,弹向枝头。
小树枝颤巍巍地抖动着,落雪,露出湿漉花瓣
去年今日,他就如此做过次。
她笑,闭上眼睛,想着他站在红梅下摸样。心系江山百姓小南辰王,站在梅树下做如此无聊事,当真率性,也当真让人惊奇。去年她跟在他身侧,看到,就忍不住笑,而他也似乎察觉,回头看她。
那双温润漆黑眼眸里,只有她和红梅。
而这也是她和他过得最后个除夕夜。
三年后,她离开王府回到崔家,学**婚礼仪,他领旨出征,肃清边关。
返家途中,恰逢大雪。
她竟在从未到过地方,度过个除夕夜。
如今她将要奉旨完婚,身份越发尊贵,沿途*员均是恭敬随侍,更为她让出宅子。来接她是三哥,似乎母亲知道,也只有三哥能让她安心。偌大王府,唯有小南辰王能让她开怀笑,偌大崔家,也仅有三哥人能让她尽情落泪。
他却又像想起什,随口道:“今日是除夕夜,再拿些花椒来。十在和自己弈棋?”
她颔首,从榻上下来,亲自倒杯热茶。
茶是热,她早已叮嘱过,但茶温便要立刻换滚烫。因为她知道,他会回来。
侍女见小姐肯动,满心欢喜嘱人去重新热饭菜,准备晚膳。她见满桌饭菜和笑吟吟坐在身侧师父,忽觉饥肠辘辘,终有用膳念头。
周生辰自手边拿过温热酒壶,为她倒小口,反手也为自己添满杯。时宜意外看他,这多年,他竟是头次要自己饮酒?他仿佛看透她疑惑,温声道:“除夕之夜,就要和家人喝杯花椒酒,才算是开始守岁。”
“小姐?是否要准备用晚膳?”身侧侍女轻声打断她。
十回过神,仿佛被看破心思,竟瞬红耳根。摇头,再摇头。
侍女见她忽然如此玩闹,只觉得小姐病似乎好些,也算是略松口气。但见小姐摇头拒绝用膳,又添几分忧心,在十回房看书时,仍旧去准备极丰盛晚膳。虽不是团圆饭,但除夕夜还是要讲究些。
毕竟十身份尊贵,委屈不得。
岂料饭是备好,十却捧着卷书,从艳阳高照看到灯火满堂。她只在饿极时,起身去挑盘点心,便又回到书案旁,不紧不慢地摆起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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