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幸华公主从那时起,便只剩太子哥哥这个亲人。
太后视太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多年禁足太子于东宫,甚至在得知太子妃与小南辰王私情传闻时对近臣私下透露,小南辰王年少便已征战沙场,从未有败绩,得罪不得,若他眷顾美人,便给他美人,只求换得余生太平。
她听这话,惊得落笔:“太子哥哥如何说?”身侧侍女脸色变变,替她拾笔,轻摇头:“太子未发言,恍若未闻。”
恍若未闻恍若未闻
哥哥身为傀儡,在位数十年,素来是个哑巴,谁人不知?
后来多年后想起那夜,仍旧清晰如昨日。她,幸华公主从那时起,懂事。
她每日最关心,都不过是这个太子哥哥。太子可否有被太后斥责,可否得太傅夸赞,可否进食无碍,可否睡得安稳这些,都是她用首饰买通太后身边人,才得消息,唯有太后身边人,才清楚太子饮食起居,甚至言语。
后来,她知道太子有太子妃。
有人拿来画卷,是个普通女子,除眉目间那难掩温柔笑意,稍许纯真,稍许倔强。那是她不曾有,自六岁起在宫门见到哥哥独立身影后,就渐渐消失退散东西。
自此,她再不是哥哥唯认得女子,再不是他曾依赖妹妹。
都说,先帝在时候,这宫中皇子命都难长,十中有七,都逃不过夭折命数。
幸好,她是个公主。
幸好,她最喜欢哥哥,是太子。
她母妃只有她这个女儿,先帝众多妃嫔中,也算最得皇后信任。太子哥哥尚是皇子时,都和她住在母妃宫里。那时,这个哥哥身子弱,吃药比进食还要多,母妃每每劝药,她都趴在哥哥床边,去玩他衣袖。
绕来绕去,就将他衣袖缠在手指上。
可她怎能让人抢走他心头好。
她彻夜未眠,想千万种法子,最后索性将心横,抛却性命不要,她也要夺太后命,让太子能顺利登基,拿回皇位和心爱女人。
世事无常,太后,bao毙。
太子封禁皇城,不得昭告天下,以太后之笔,写第道懿旨,便是召太子妃入宫完婚。同日,密诏清
或者,太子已经忘记,还有她这个妹妹。
自他为太子起,她唯次靠近他,竟然是母妃离世当夜。她哭得昏沉,似乎听见有人唤句:“太子殿下。”
她回头,看见那面色苍白,眼若点墨男人,披着厚重狐裘真在宫门外。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个宫殿,这个年少时他曾和她嬉笑宫殿。她看着太子,想起幼时很多事,天气好时她陪哥哥在荷塘边看书,落雨时,她陪哥哥在荷塘边看雨
层层叠叠,往昔暖意,渐渗入她心底。
纵然太子并未发言,便已转身离去,她却知,他与自己样悲伤。
那轻轻扯,哥哥便端不住药碗,总有褐色药汁落在锦被上,引得母妃笑骂。唯有此时,哥哥那双美如点墨眼睛里,才有些笑意。
先帝驾崩,皇子成太子,她便再没见过哥哥。
只有次听母妃说起,太子如何捧着药碗,立在宫门前昼夜,不能动也不敢动。她怕极,悄悄溜到宫门前,看着那抹端着价值千金药碗白色身影。
那晚,没有月。
太子哥哥七岁,她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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