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不由惊讶。
五娘这样说,相当于暗示十娘,她早就知道大太太要送永平侯太夫人什寿礼……她又怎会那早知道,不是大太太说,就是有早知道大太太心思人给她通风报信。如果是前者,说明她比十娘更得大太太欢心,大太太不仅把自己打算告诉她,还让她提前准备,免得事到临头在她手里迟缓失颜面;如果是后者,说明她与好些有体面丫鬟、妈妈们关系非比寻常,不是十娘可以比拟!
不管是哪种,这样表达,
耳边又响起十娘温柔舒缓声音:“整整百个‘寿’字,姐姐可想怎写没有?是想在中间写个大‘寿’字,然后背后写九十九个小‘寿’字呢?还是准备每纵横各排十个‘寿’字呢?想来想去,觉得这两个图样都不错。不知道姐姐觉得哪个好?可有什想不出好主意?”
五娘震,回过神来。
再漂亮又如何?嫁不到个好人家,光阴再把人抛,只怕又是番光景,徒让人好笑罢。可想嫁得好,那得大太太点头……
她笑着起身:“妹妹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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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二楼。
进门,紫薇带着两个小丫鬟迎上来。
互相见礼,五娘和十娘分主次坐下,小丫鬟们上茶,紫薇用水晶盘子装黄灿灿凤仙桔:“前日大太太赏,十小姐尝尝。”
“傻丫头,”五娘看十娘眼,“太太赏,自然也赏十娘。用得着你巴巴献殷勤。”
紫薇抿嘴而笑:“十小姐有,是十小姐,这是们心意嘛。”
五娘书房很宽敞,但屋里只有两件家具——是临窗黑漆大画案。案上整整齐齐摞叠名人法贴,又摆四、五方砚,个天青色旧窑笔海,林林总总地插不下十来只粗细不笔。二是靠墙张黑漆贵妃榻,铺个旧新不旧秋色云纹锦垫。不免空荡荡显得有些冷清。
十娘就搓搓手:“姐姐也不升个火盆?练字时候怎办?可不行。要是要绣花,非得升火盆不可。”说着,她笑起来,“不过,住地方只有姐姐书房这大,而且常有丫鬟媳妇子找帮着做针线,就是不升火盆,挤在起做活,也不冷。”
五娘知道十娘擅绣,家里丫鬟媳妇婆子都爱找她,或是帮着绣点东西,或是指点绣工。听戏谑道:“这里那比得上你那里门庭若市!”
十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指笔海中笔管最粗那支笔:“姐姐什时候开始写大字?记得姐姐是最喜欢写簪花小楷。”
五娘笑道:“和妹妹想到块去——想中间用草书写个大大‘寿’字,然后在旁边用簪花小楷写九十九个小些‘寿’字……”
十娘笑容盈盈,拿个桔子在手里剥:“那里人多,几个凤仙桔好比是人参果,眨眼就没。心里正欠得慌,紫薇姐姐就端盘子出来。好比是欠磕睡人遇到枕头,这殷勤献得好!”
她手指纤长,素如葱白。金黄桔皮翻飞指间,竟有灿霞般艳丽。
五娘目光不由落在十娘脸上。
发如鸦青,肤赛初雪,目似秋水,唇若点绛……什时候,十娘已长得如此漂亮!
她心里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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