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娘怔怔地呆坐在马车里，想着五姨娘塞给自己蓝石宝时
情景，心里五味俱杂，说不出是什
滋味。
她只知道，自己欠五姨娘太多……不仅仅是占据
她女
“
屋里只有大太太赏那些东西，那都是有账册可寻，动不得。只有这蓝宝石，是刚去福建时候大老爷给，别人都不知道……你这次去燕京，千里迢迢，又不能跟在你身边，这个你收好，有什事也可换些银两防身。路上要听大太太话，不可惹她生气，要和五小姐好好相处，不可起争执。凡事要忍让……万事要小心……”说到最后，眼泪已是如雨般落下，“也想明白。这里你少来些，只有大太太喜欢，你才有好前程……这生，也就求你有个好归宿……”
真是想明白？
恐怕只是不得已吧！
想到这里，十娘已觉得鼻子微酸。
五姨娘早就失宠，自己病时候，私房钱用得也差不多，这颗蓝宝石，估计是她留给自己防身保命……
正月十八，岁煞西。宜破土、修坟、修造、招赘、出行、求财、求医，忌嫁娶、上梁、安、分居、纳采。
天刚刚亮，罗府大门皆开，领头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随后两辆朱轮华盖车，然后是二十几辆黑漆平头车紧随其后，里三层外三层由护卫护着，得得得马蹄车，骨碌碌轮子声，喧阗着朝东面驿道奔去。
整个余杭城都被惊醒。更有早起赶街人三三两两地在旁看热闹。
“瞧，是罗家马车……”
“真是气派！”
“姨娘放心，母亲这几年对很大方，还新打头面首饰，手头不缺钱……这个您留着吧！”
自己占据这具身体已是心虚，又怎能要她东西！
五姨娘却执意要给她：“……你这两年虽然不常来见，可每到端午、八月十五、春节都来给请安，从来没有落下，见到，也只有欢喜没有烦恼。就是再傻，心里也明白，你是怕们太亲昵让人心里不舒服……到这个时候，你还是什也不跟说……”她哭得如雨打梨花，“你大，有自己主意。你既然不说，也不问。你这走，也不知道们能不能再见……只想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别管，不管出什事，你都要活着。只要活着，才不枉拼死拼活地把你生下来……你才有好日子过。”
就像有什东西突然投到心里，荡起圈又圈波浪，把她坚硬壁垒震碎，那些藏在心底情绪倾泻而出……她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来。
五姨娘有些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这东西放在这里没什用去。只有乖乖听话，大太太不会对怎样。你不同，你出门在外，没个依靠人……大太太赏，都是明面上东西，你有这个防身，说不定就能保你命。你要是不拿去，怎能安心……快收好，别让人看见……”
“刚过完年，这是去哪里？”
“听说是去燕京看女儿女婿！”
十娘端坐在马车里，听不见外面议论，手拢在衣袖里，指尖轻轻划过宝石冰冷却光滑如镜切割面，心里却似翻腾江水般无法平静。
那是颗鸽蛋大小蓝宝石。
是昨天晚上她去向五姨娘告别时五姨娘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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