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赵炅重重拂袖,劈向赵元佐脸,“瞧瞧你失魂落魄,如丧考妣样子!公然违命,是非不分,与逆贼沆瀣气,枉白白养育你二十年!”
“养育?”赵元佐似听到个可笑词,不由哂,“爹爹与母亲生下,但何曾养育过。母亲生那天,你在哪里?是四叔赶到晋王府,守在堂中等待出生。他是除母亲和乳娘外第个抱人。读书习字时候,你在哪里?是四叔为开蒙,握着手,教写每个写不好字。学习骑射时候,你在哪里?是四叔教驾驭马匹,指导挽弓射柳、引剑透甲。而你呢,只会在偶尔想起时候命令声:‘元佐,让爹爹瞧瞧你飞白练得怎样。’或者,‘
幔帐外影子又动动,仿佛要掀帘进来。赵炅立时大呼:“出去!”
影子动作稍止,然而很快又伸手,将幔帐拨开。
赵炅痛苦地闭上眼睛,像等待那令他恐惧力量审判。
那影子无声地靠近,然后在紧闭双目、头冷汗赵炅面前跪下,唤声:“爹爹。”
赵炅睁开眼睛,茫然注视面前人,须臾试探着唤:“元佐?”
想,步履沉重地朝卧榻走去。
朕只是累,歇歇便好。他安慰自己。
独眠至中宵,他被阵凉风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面前帷幔飘散,溅满紊乱脉搏般跃动着红色烛影,使那丝罗幔帐产生半透明质感,而位男子高大影子落在幔帐上,步步,朝他走来。
随着那男子行近,幔帐上那道身影颜色越来越深,像从赵炅湮远记忆深处浮出,那比夜色深浓黑令他毛骨悚然。
他猛地坐起,死死地盯着那身影,喝道:“是谁?”
“是,臣元佐,向爹爹请安。”赵元佐朝他叩拜,面上却是相当冷淡,殊无笑意。
赵炅深吸口气,恢复镇静神情,冷面问赵元佐:“你去哪里?”
赵元佐直身跪着,仅以二字作答:“房州。”
赵炅漠然再问:“你知道皇子没旨意擅自离京是重罪?”
赵元佐道:“知道……但是,目睹四叔丧命而无所作为,于而言,是更重罪。”
影子在幔帐前止步,并不作答。
赵炅惊惶地从榻上跃下,在水波般漾动光影中摸索到室内西壁,那里陈列有架器物,除皇帝仪仗器具,还有他佩剑。
他颤抖手依次摸去,先后摸到如意、鹤扇、幡、丝拂,却不见佩剑。他凝神再摸,柄玉质物事闯入掌中,触手冰凉。
借着稀薄烛红光影,他提起看,赫然发现那是柄柱斧。
这用于皇帝出行时驾前仪导行器物此刻却看得他浑身颤,似被烫手般,他慌忙撒手抛下柱斧,那当啷坠地声音又吓得他瞳孔收缩,肝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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