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呆会儿,却忽然感觉有些心慌,他猛地站起来,冲出门外。
韩冬野。
韩冬野。
“韩冬野!”
这名字像是有生命般,憋闷在他心中四处乱撞,仓皇奔逃,最终逃到他嘴边,竟股脑地涌出来。
高峰,又缓缓地往南移。
陈章走很远路,汗水从他身体中不断溢出,持续消耗着他体力和热量,他身体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
回去道路崎岖又迷离,他走阵,发现自己在原地绕圈子,只好停下来。
手机快没电。不过即使有电也没什用,信号为零,指南针对这里地形束手无策,地图更是个笑话,能看只有时间,然而飞快消逝时间只能让他越发心急。
努力回想着来时路线,陈章绕过几棵粗大梧桐,走会儿,竟远远看到前方有座破败土屋。
陈章不知道自己在喊着这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跑,他什也没想,仿佛是这名字在指引着他,拉扯着他,将他带往某个地方去。
他气喘吁吁,浑身是汗,心脏承受不住似往上飘。可是他停不下来,有股力量载着他直跑,直跑,空气撕扯成薄薄片,无数高大林木与他擦肩而过,他仿佛听见它们在说“快点,快点”,仿佛能感觉到它们生出无形手臂,双双交替着拥着自己不断前行。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远被隔绝在外夕阳,渐渐落下。
这屋子极老。屋里很暗,钉在木质窗框上破塑料布看起来至少有五年没换过,糊墙旧报纸残缺斑驳,地面是坚硬黑色土地,张窄床、歪斜矮柜、粗陋木桌便占据这屋里所有空间。
"韩冬野。"陈章环视着这间屋子,自言自语道。
桌面上堆着两只破碗,双筷子,几本看不清封面书,块破布,只干涸煤油灯,以及其他根本看不清样子东西,他们全部披着层厚厚尘土。借着几丝光线,陈章蹲下身来,查看到桌边有明显被人摸过痕迹。
甚至除去那张破布样被巾,床上居然还算是干净些,只有少许灰尘漂浮在光线甬道之中。
是韩冬野。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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