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欢却很快调适过来,仍是那笑眯眯样子:“你不是个虞族贱民,怎认得魏略?”
柳祁也算是被噎住,然后他开始反思。他反思自己为什死不承认自己是常自碧。在敖欢面前自认常自碧没什坏处,起码不会比自认贱民更惨。可他却那样自欺欺人地躲避,简直就是既不明智、也不合理。
柳祁淡淡地抬起眼皮,又支起身子来,终于改用汉语说:“开个玩笑。”
敖欢愣愣,似乎对那场欺辱贱民戏码还意犹未尽,没想到柳祁却忽然喊停,还没过瘾呢。那敖欢颇有些失望地说:“噢,这可不像自碧啊。”柳祁冷笑,挽把湿发,说:“王子怎会在此?”敖欢便将应对傅魅那套说辞又说遍,半晌还加句:“傅魅也在那儿。”柳祁怔,半晌笑道:“王子真是有心,何不将们带回圣上那儿?”敖欢却问道:“你知道天子现在在哪儿吗?”柳祁心中不安,脸上强笑:“自然不知,难道您也不知道?”
“是,”敖欢答,“也不知道。不仅是天子,还有那个金太尉,也不知道哪儿去。但现在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翻身将柳祁压倒。柳祁被压在滩上,感觉水层层地荡在他身上,那是冰凉,敖欢呼吸也波波荡在他耳边,却是灼热。
柳祁发髻不知什时候已经松开,在水里散得似黑色墨晕开,脸上泥污冲刷干净,又露出雪白脸庞来。那是在人间少见肤色,好像团雪样,眼瞳也很浅色,阳光折射下似是浅褐色,看着淡漠又撩人。敖欢眸子是碧色,清澈碧色,映着柳祁容颜,敖欢长发是深赤色,在阳光下似很热烈。像是敖欢吻样。
敖欢像是撕咬样吻,柳祁觉得自己不像是被个贵公子亲吻,倒像是被头野兽扑倒吞噬。
柳祁要推开敖欢,然而做不到,不知道是敖欢力气太大,还是他自己忽然使不上什劲儿,像被药样。可柳祁分明只道自己没吃错药。这可不是什好兆头。
柳祁努力使自己清醒,寄望那河流水漫过自己身躯,冷却自己毫无预兆地发热头脑。
柳祁闭上嘴,不说话。那敖欢却伸手捞把柳祁沾水而沉甸甸黑头发,笑道:“但是就算知道,你又该回去吗?
可是这样寄望真是不切实际。
那水淌过二人紧贴身躯,柳祁听到许多水渍声音,他已不知道那是水声,还是他与敖欢唇舌交缠声音。这个吻明明是纯粹掠夺,似将柳祁胸腔里空气都要抽干,徒留他具枯萎尸体,可柳祁却觉得自己像是要绽放样。在柳祁快要沉下去时候,敖欢才将他嘴放开,大股空气从嘴巴涌入,那柳祁才似醒过来,茫然地眨眨湿润眼睛。
敖欢笑。
柳祁看着敖欢笑容,心中阵发紧,双眼也清明起来,搜索枯肠地要占据主导,半天便瞪着眼弯着唇冷笑:“真是魏略好兄弟。”
这话说出来,倒很有柳祁水准。敖欢也是怔,显然这话是真正刺中敖欢痛处。柳祁有些讶异地看着敖欢被击中样子。他没想到自己真插刀插中,这还是头回他在敖欢那儿占点上风。然而柳祁倒是点也骄傲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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