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欢略坐会儿,满脸都是不掩饰不自在。到底他和魏略也是老熟人,摆个脸也没什。魏略并不恼怒,只跟他说两句客气话,敖欢也淡淡应和下就走。柳祁见他们气氛尴尬,也不说话,等敖欢走,柳祁才问魏略:“你们私下也是这样尴尬吗?”魏略叹口气:“当然不是,只有搭上你才尴尬。”柳祁脸色微变,又说:“倒是不是!他也真是,管天管地,还管你和谁交朋友?”魏略笑道:“知道他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和你在处。”柳祁冷笑:“当然知道,他心里眼里都瞧不上。”魏略却握住柳祁手,柔声说道:“只望你快点想明白。敖欢心胸其实也不狭窄,你又救马娘子,你只消好好和他说明白,之前事当然就笔勾销。”柳祁心中无名火起,但又无处可发,只说:“就算有好好说话意思,他又哪里有好好听人讲话意思?刚刚你也直看到,就算你在呢,他也是眼角都不肯认真瞅下,更别说你不在时候,他是何等气焰。”魏
魏略却说:“现在祁儿也算是以行动证明自己,将功补过,你就饶他之前错误吧。”敖欢还没说什,柳祁倒不悦起来:“是犯什错误,竟然不知道。你跟说说,也好跟王子跪地求饶,不必你来教他饶!”魏略和敖欢闻言俱是怔。他们原以为柳祁救马娘子,乃是投诚之举,却不想柳祁又倔强起来,也不知他心里什主意。
可就是柳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主意。
柳祁原就是个很会审时度势人,可偏偏在敖欢面前就是不肯服软。敖欢天潢贵胄,打小就硬气得很,他又认为是柳祁反复背叛在先,自然也不会跟柳祁去服软。故两人竟僵在那儿。那柳祁知道马娘子可能有危险时候,没有多想就前去救援,竟不是先想着可以在敖欢面前获得什筹码。
他当时只有个想法:如果他对马娘子见死不救,敖欢会记恨他生。
他害怕。
所以他去救马娘子,没想过什后果,也没想过什回报。
他想到就是不能让敖欢真正恨他。
当柳祁冷静下来后,却被自己这个意识给吓怕。他反而因此更不敢靠近敖欢。
所以,柳祁往魏略身边靠得更近。魏略倒很享受柳祁亲近,并未深究原因,只伸手揽住柳祁腰,像是哄孩子样地用温柔语气说:“倒不是那些狼把你也吓着吧?”柳祁嗤笑道:“明明是它们给吓跑。你倒真会说话。”魏略仍笑。那敖欢在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牵着那头羊又咩声,吸引那对情侣注意。那魏略说:“你怎牵着头羊呢?”敖欢答道:“送给柳主簿做贺礼。”魏略听见“柳主簿”这个称呼,不觉笑:“呵,你现在倒是主簿大人,还没拜见,实在失礼!”柳祁咯咯地笑着,没有说话。
敖欢觉得奇异,他现在观察着,魏略对柳祁进行好几次言语上调侃,那柳祁都没有反击,只是笑着不说话。柳祁和敖欢相处,总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其实敖欢亦然。二人总想着如何用言语推拉占据高地。对着魏略,柳祁想笑就笑,不想说话就不说话,爱理会就理会,不爱搭理就别过脸去看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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