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许久未见这个侄子,好会儿才从惊愕中缓过劲,认出这个浓妆艳抹之人,心中着恼,又不好立刻发火失态,压低嗓子冲丈夫道:“谁放他出来,把他弄回去!”
她丈夫忙赔笑应声,脸晦气地起身要揪人,魏无羡却突然躺到地上,四肢牢牢黏住地面,他连推带拖都拽不动,叫几名家仆进来拖也于事无补,要不是碍着外人在他早就用脚踹。觑莫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满头大汗,骂道:“你这死疯子!再不回去,看怎收拾你!”
虽然莫家庄人人皆知莫家有个害疯病公子,但莫玄羽已有数年缩在他那阴暗屋子里不敢见人,见他妆容举止都如妖魔鬼怪般,当下窃窃私语起来,只怕没有好戏看。
魏无羡道:“要回去也行。”他直指莫子渊:“你叫他先把偷东西还回来。”
莫子渊万万没料到这疯子有这个胆子,昨天才被他教训,今天还敢捅到这里来,赤白着脸道:“你胡说
名家仆正在眉来眼去有说有笑,被突然向两边弹开屋门吓得齐齐尖叫。魏无羡扔开碗筷,径自走出来,竟被阳光刺得好会儿睁不开眼,皮肤也有轻微刺痛感,举手搭在眉梢,闭目片刻。
阿童方才叫得比阿丁还尖,定神看,见是那人人可欺疯子,胆子又大,自觉要挽回刚才失面子,跳过去斥狗般地边挥手边斥道:“去,去!回去!你出来干什!”
哪怕是对待乞丐或是苍蝇,也不会更难看。这些家仆过往多半平时就是这对莫玄羽,他也从不反抗,才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魏无羡轻轻脚把阿童踢个跟斗,笑道:“你以为你在作践谁呢。”
踢完,顺着嘈杂声往东边走去。东院东堂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魏无羡脚踩进院子,便有个妇人高出旁人截声音传出来:“……们家中有个小辈,也是个曾有仙缘……”
肯定是那莫夫人又在想方设法和修仙世家牵桥搭线。魏无羡不等她说完,忙不迭挤开人群钻进厅堂,热烈地挥手道:“来来,在这在这!”
堂上坐着名中年妇人,保养得当,衣着贵丽,正是莫夫人,坐在她下面才是她那入赘丈夫。对面则坐着几名背剑白衣少年。人群之中突然冒出来个蓬头垢面怪人,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魏无羡却仿佛对凝滞场面浑然不觉,觍着脸道:“刚才是谁叫?有仙缘,那可不就是吗!”
粉抹太多,笑就裂,扑簌簌往下落。有名白衣少年“噗”险些笑出声来,被旁似乎是为首少年不赞同地看眼,当即正色。
魏无羡循声随眼扫,略吃惊。他本以为是没见识家仆夸大其词,谁知来竟然真是“显赫家族”仙门子弟。
这几名少年襟袖轻盈,缓带轻飘,仙气凌然,甚为美观,那身校服瞧就知道是从姑苏蓝氏来。而且是有蓝家血统亲眷子弟,因为他们额上都佩着条指宽卷云纹白抹额。
姑苏蓝氏家训为“雅正”,这条抹额意喻“规束自”,卷云纹正是蓝家家纹。客卿或者门生这种依附于大家族外姓修士,佩戴抹额则是没有家纹。魏无羡见蓝家人就牙疼,上辈子常常腹诽他家校服是“披麻戴孝”,因此绝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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