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难,均有些坐立不安,蓝启仁呵斥道:“看他干什,你们也给想。不准翻书!”
众人连忙把手从准备临时翻找书上拿开,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这蓝老头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好说。”魏无羡指兰室外郁郁碧树,道:“臂如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此为‘妖’。若拿把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死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屠夫。”
登时都仿佛被施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位置坐好,默默地空出蓝忘机周围那片书案。
江澄拍拍魏无羡肩头,低声道:“盯上你。自求多福吧。”
魏无羡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侧脸。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兰室。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蓄着长长黑山羊须,但绝对不老;照姑苏蓝氏代代出美男传统来看,肯定也不绝对丑。只可惜他周身股迂腐死板之气,叫他声老头毫不违和。他手持只卷轴进来,打开后长长滚地,竟然就拿着这只卷轴开始讲蓝家家规。在座少年个个听得脸色发青。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乱飞,飞到旁蓝忘机侧脸上,见他神情是绝非作伪专注和严肃,不禁佩服:“这无聊东西,他也能听得这认真!”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才条条复述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便讲些别。”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品白牡丹?”
“金星雪浪。”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人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有侥幸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请务必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也没什好得意。再问你,今有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兰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直觉这是针对他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魏无羡道:“在。”
“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种东西?”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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