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江澄乘另艘小船飞掠而过,他单手接枇杷,露出点笑容,旋即哼道:“又在搔姿弄首啦?”
魏无羡春风得意道:“滚!”转头又问:“蓝湛,你是姑苏人,也会说这里话吧?你教教,姑苏话怎骂人?”
蓝忘机扔给他个“无聊”,上另艘船。魏无羡原本也没指望他真回答,只不过听这里人口音嗲嗲十分有趣,想到蓝忘机从小肯定也说过这种话,撩他好玩儿罢。他仰头喝口糯米酒,拎着那只圆滚滚黑亮亮小坛子,抄竹蒿,杀过去打江澄。
蓝忘机则和蓝曦臣并排而立,这次两人连神情都有些像,都是副心事重重模样,思索如何应对水行渊、如何向彩衣镇镇长交待诸多后续事宜。
那女子伸手入框摸,扬手飞出只圆溜溜金枇杷:“勿要介客气,看你生得俊!”
船行极快,两船相迎立即擦舷而过,魏无羡回身接个正着,笑道:“姐姐生得更是美!”
他在旁天花乱坠蜂蝶乱飞,蓝忘机则目不斜视派高风亮节。魏无羡得意地将枇杷拿在手里抛抛,忽然指着他道:“姐姐,你们看他俊不俊?”
蓝忘机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会忽然扯上自己,正不知如何应对,河上女子们齐声道:“更俊!”这中间似乎还掺几个汉子嬉笑声。
魏无羡道:“那谁送他个?只送不送他,怕他回去跟呷醋!”
之人都以位居温氏客卿为无上荣耀。以温氏行事风格,彩衣镇水行渊,极有可能就是他们赶过来。
虽然已知此地水祟根源,众人却反而默然。
若是温家人干,无论怎控诉谴责,也是于事无补。首先他家不会承认,其次也不会有任何补偿。
名门生不忿道:“他家把水行渊赶到这里来,可要害惨彩衣镇。若是水行渊长大,扩散到镇上河道里,那多人,就会天天都在个怪物身上讨生活,这真是……”
摊上这种别人扔过来疑难杂症,姑苏蓝氏从此以后必然麻烦不断,蓝曦臣叹道:“罢。罢。回镇上吧。”
整条河中荡漾起片莺莺呖呖笑语。另个女子迎面撑船而来,道:“好好好,送两个。吃,小郎君接!”
第二只也落入手中,魏无羡喊道:“姐姐人美心肠好,下次来买。买筐!”
那女子音色明亮,胆子也更大,指蓝忘机道:“叫他也来,你们起来买!”
魏无羡把那只枇杷送到蓝忘机眼前。蓝忘机平视前方,道:“拿开。”
魏无羡便拿开:“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要。所以呢本来就不打算给你。江澄,接着!”
他们在渡口上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
穿过拱桥,船只驶入河道,魏无羡又发作。
他竹蒿抛,脚踩在船舷上,对水照镜,瞧瞧自己头发乱没,浑不像刚刚挑过数只水鬼、从水行渊嘴里逃脱,气定神闲地冲两岸抛出溜儿媚眼:“姐姐,枇杷多少钱斤?”
他年纪极轻,相貌又明俊,这般神采飞扬,真真是如轻薄桃花逐流水。女子拨拨斗笠,扬首笑道:“小郎君,勿用钱白送个你好伐?”
吴音软糯,清甜清甜。说者唇齿缠绵,听者耳畔盈香。魏无羡拱手道:“姐姐送,自然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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