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嘲道:“那倒也是。”
江澄哼道:“你也有脸让注意言辞。记不记得,上次在大梵山,你对金凌有没有注意言辞?”
魏无羡神色立僵。
江澄反将军,神色又愉悦起来,冷笑道:“‘有娘生没娘养’,你骂得好啊,真会骂。金凌今天被人这戳脊梁骨,全是拜你所赐。你老人家贵人多忘事,忘记自己说过话,忘记发过誓,可你别忘,他父母怎死!
江澄怒极反笑:“好,那们就看看,究竟毫无长进是谁?”
他坐在桌边不动,喝声,黑鬃灵犬立即站起!
同处室已经让魏无羡浑身冷汗,眼看着这条半人多高、獠牙外露、尖耳利目恶犬瞬间近在咫尺,耳边都是它低低咆哮,他从脚底到头顶都阵阵发麻。幼时流浪许多事他都已记不清楚,唯记得,便是被路追赶恐慌、犬齿利爪刺入肉里钻心疼痛。那时根埋在心底畏惧,无论如何也无法克服、无法淡化。
忽然,江澄侧目道:“你叫谁?”
魏无羡三魂七魄丢得七零八落,根本不记得方才自己是不是叫什人,直到江澄斥退黑鬃灵犬,这才勉强回魂,呆滞片刻,猛地扭过头去。江澄则离开座位。他腰边斜插着条马鞭,他将手放在上面,俯身去看魏无羡脸。顿片刻,直起身来,道:“说起来,倒是忘问你,你什时候跟蓝忘机关系这好?”
江澄又道:“把你狗借用用。”
金凌从愣怔中回神,迟疑下,江澄两道如电般凌厉目光扫来,他这才吹声哨子。黑鬃灵犬三步蹿过去,魏无羡浑身僵硬得犹如块铁板,只能任由人单手拖着他,步步地走。
江澄找到间空房,便将手里魏无羡扔进去。房门在他身后关上,那条黑鬃灵犬跟进来,坐在门边。魏无羡两眼都紧紧盯着它,防备它下刻就扑过来。回想方才短短段时间内是如何受制于人,心道江澄对该怎治他真是若指掌。
江澄则慢慢坐到桌边,给自己倒杯茶。
半晌,两厢静默无言。这杯茶热气腾腾,他还没有喝口,忽然把它狠狠摔到地上。
魏无羡登时明白,刚才他无意中脱口而出叫谁名字。
江澄森然笑道:“上次在大梵山,他为护着你做到那个地步,可真教人好奇为什。”
须臾,他又改口:“不对。蓝忘机护倒不定是你。毕竟你跟你那条忠狗干过什好事,姑苏蓝氏不会不记得。他这种人人吹捧赞颂端方严正之辈,岂能容得下你?没准他是和你偷来这具身体有什交情。”
他言语刻薄阴毒,句句似褒实贬,意有所指,魏无羡听不下去,道:“注意言辞。”
江澄道:“从不注意这个,难道你不记得?”
江澄微扯嘴角,道:“你——没有什话要对说吗?”
从小到大,江澄不知看过魏无羡多少次犬嘴前狂奔恶态,对旁人嘴硬尚可,对这个再知根知底不过,却狡辩不得。这是比紫电验身更难过关。
魏无羡诚恳地道:“不知道要对你说什。”
江澄轻声道:“你果真是不知悔改。”
他们从前对话,经常相互拆台,反唇相讥,魏无羡不假思索道:“你也是般毫无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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