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是第四天。
蓝忘机左手拿起支长弓,凝神察看它材质,右手在弓弦上拨,竟弹出铿锵金属之音。
这是仙门世家用于夜猎妖魔鬼怪弓箭,制造弓和箭材料皆非凡品。蓝忘机将所有弓弦都从弓上拆下来,根根首尾连结,结成根长弦。他两手将此弦绷紧,随即甩,弓弦闪电般地飞出,道白光炫过,前方三丈之处块岩石被击得粉碎。
蓝忘机撤手收弦,弓弦在空气中破出尖锐嘶鸣。
魏无羡道:“弦杀术?”
他想:“发生这多事,蓝湛心头正烦得要命,却还有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怪不得这生气,腿受伤没力气不能打,只好咬……看还是给他留个清净地儿好。”
憋阵,他还是道:“其实不是想烦你……就是想说,你冷不冷。衣服烤干,中衣给你,外衣留着。”
中衣是他贴身衣物,原本并不合适给蓝忘机穿,但他外衣已是脏兮兮不能看。姑苏蓝氏人都生性好洁,把这样件衣服给蓝忘机,似乎有点冒犯。蓝忘机没说话,也没看他,魏无羡便把烤干白色中衣扔到他身边,自己披外袍,默默滚出去。
两人等就是三天。
洞中无日月,之所以知道是三天,全靠蓝家人那令人发指作息规律,到时辰自动睡去,到时辰又自动醒来,因此,看看蓝忘机睡几觉就能算清时间。
弦杀术是姑苏蓝氏秘技之,为立家先祖蓝安孙女、三代家主蓝翼所创所传。蓝翼也是姑苏蓝氏唯任女家主,修琴,琴有七弦,可即拆即合,七根由粗逐渐到细琴弦,上刻在她雪白柔软指底弹奏高洁曲调,下刻便能切骨削肉如泥,成为她手中致命凶器。
蓝翼创弦杀术是为暗杀异己,因此颇受诟病,姑苏蓝氏自己也对这位宗主评价微妙,但不可否认,弦杀术亦是姑苏蓝氏秘技中杀伤力最强、远近皆宜种搏战术法。
蓝忘机道:“从内部攻破。”
龟甲
有这三天养精蓄锐,蓝忘机腿上伤没有恶化,缓慢痊愈中,不久便又开始打坐静修。
这几日魏无羡都没有在他眼前晃,等蓝忘机恢复平静,调整好情绪,又变成那个无波无澜无表情蓝湛,他这才若无其事地回去,厚着脸皮假装那晚什都没看到、什都没听到,也很有分寸地不再撩他好玩儿。两人相处之时不冷不热,倒也平和。
期间,两人到黑潭附近窥探许多次。屠戮玄武已经把所有尸体都叼进龟壳之中,漆黑庞大龟壳浮在水面上,像艘无坚不摧巨型战船。前几次都听到从里面传来沉重咀嚼之声,后几次就听不到,取而代之是类似睡着后打呼噜声音,犹如闷雷阵阵。
两人本想能不能趁这只妖兽睡眠之时,偷偷潜入水底,寻找逃生洞口,可最多在水底游荡炷香,便会被那妖兽觉察动静。而他们找好几次,始终没找到江澄说那个洞,魏无羡怀疑是不是被那妖兽身体某部分给挡住,想再把它引出水面,可那妖兽却像是大闹场之后倦,不怎爱动。
他们把岸上散落羽箭、长弓、铁烙都捡起来,抱回去数,羽箭过百支,长弓三十余把,铁烙十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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