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想听到和自己期待中不样答案。
蓝忘机双臂原本扒在浴桶边缘,忽然转个身。魏无羡这才觉察到,他洗着洗着就开始神游天外,半晌没换地方,把蓝忘机背上片雪白皮肤洗得通红,像是被人打,连忙住手,道:“抱歉,走神,疼不疼?”
背后给魏无羡搓得火辣辣,蓝忘机也没说什,只是摇摇头。看他坐在浴桶里又安静又听话模样,魏无羡心道可怜,勾勾手指,又要去搔他下颔。可这只手伸到半,蓝忘机蓦地把抓住他手腕。
着轻轻拧他脸蛋把,道:“二哥哥,几岁呀?”
他拿起旁皂荚盒子和布巾,顺着蓝忘机脸往下擦,擦着擦着,动作忽然凝滞。
方才,蓝忘机自己除下抹额和发带,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上身。可现在,他帮蓝忘机把湿漉漉黑发拨到肩后,擦到胸膛,那三十多道戒鞭痕、还有胸口那枚烙印,便清晰至极显露出来。
魏无羡拿着布巾,转到他背后。
戒鞭痕从蓝忘机背后,蔓延到他胸膛、肩头、手臂,爬在大片白皙光洁皮肤上。这些或浅或深、可称狰狞伤痕,生生破坏这副原本可堪称完美男子躯体。
沉默着看阵,魏无羡将手中布巾沾沾水,拭过那些戒鞭留下痕迹。他下手极其轻柔,仿佛不忍弄疼蓝忘机。可是,这些都是陈年旧伤,早已过最痛时候。而且,即便它们都是新鲜伤痕,以蓝忘机性格,再痛也定会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表现出任何示弱意味。
魏无羡很想趁现在问他,这些伤痕到底是怎回事。姑苏蓝氏里,有资格用戒鞭这样惩罚蓝忘机,只有蓝曦臣和蓝启仁。究竟是做什样事,才能让他最亲近兄长,或是手将他带大、直以他为骄傲叔父下这样狠手。
还有那枚他并无印象岐山温氏烙印。
然而,话到嘴边,却始终隐忍不发。这样事,蓝忘机自己不愿说,他就不会问。而且虽然蓝忘机酒醒后会记忆全无,但他赶在魏无羡面前饮酒,便是在说信任他,他若是趁火打劫套出蓝忘机不愿为外人所知隐私和秘密,岂不是下作得很?
把人灌醉,耗费大半晚工夫,磨来又磨去,魏无羡却什也没问到。倒不是他忘,他直都惦记着自己给蓝忘机喝酒,是想问他句,含光君,你究竟是怎看?可每每临到口头,他却都会在心里找各种理由含混过去。什不急于时,先陪他玩够再问;什不能这随便,要郑重点坐下再问……可诸多借口,拖到现在,真正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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