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渐渐深,东边
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轮极圆极白
大月亮,顺着西南战区灰黑云层下缘
空隙处,慷慨地普照世界。
许乐躺在傍晚挖出行军坑中,看着天边
圆月,感受着身下传来
微凉湿意,把左手掌拱成圆球罩住烟头,凑到唇边深深吸
口,眨
眨眼睛,然后回头望向后方那座被黑暗笼罩
城市。
然后他眼睛眯
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个满是梧桐树残枝和炮弹创痕
街道上,忽然出现
个穿着白裙
帝国少女。
单薄白裙耷拉着悬在她消瘦
身体上,因为肮脏
缘故灰黑无比,只是出现在这样寂静而危险
夜晚,却白
像
捧令人怜惜
雪花。
乘坐帝国运输机抵达西南战区外围,搭便车靠近炮火连绵城镇,借着夜色潜入废墟,许乐终于抵达情报中保罗被俘
地点,观察
十几分钟后,他迅速离开,潜入更深
夜色。
因为西南战区轰炸密度太高,电子战强度太过恐怖,也因为头顶那些像铅块般重云太厚
关系,当许乐在山丘上第
眼看到费热市
残破景象时,便失去
和菲利浦之间
联系,黑色飞船沉默停留在墨花星大气层外某处陨石带里,再也无法给他提供更多帮助。
这些天他直在灰沉重云苍穹下,导弹飞舞
城镇中,寂无人烟
山坡上游移寻找,没有伙伴没有旅伴,更没有什
战友,只是孤单地行走,好在他早已习惯
个人行走,
个人战斗。
擅长个人战斗不代表能够
个人战胜所有敌人,许乐很清楚在壮阔惨烈
战场上,个人
力量非常微不足道,交战双方无论谁来
个榴弹齐射,都可以把自己炸成肉泥。
所以他小心翼翼躲藏自己身影,逐步脱离最危险
街区,回到城郊
青葱丘陵之中,只有在最深
深夜才会像个幽灵般重新回到城市。
许乐目力非常敏锐,即便是在这样深沉
夜晚,借助天上那抹越来越淡
月光,他就能清晰地看到数公里之外
建筑细节,更何况是离他只有五百米
街道。
那名穿着白裙帝国少女显得格外疲惫,表情却格外麻木,像是没有丝毫生气,脸颊苍白,裙脚上有斑斑血迹,不知道是哪里受
伤。
许
在夜里,他走过破烂钟楼,跳过粗大
梧桐残树,抹去窗户上沉重
灰,窥视库房里杂乱
地面,他认真搜寻着所有最细微
痕迹。因为决心毅力或者是幸运,他找到
正确
道路,看见那处阴暗
地窖,以及里面三具血迹早已干涸
尸体。
双方间战斗每时每刻在每个角落里打响,即便是看上去非常清静
丘陵林野中,短短三天时间,许乐顺着费热市东北角边沿地带搜寻,便亲眼目睹
四场惨烈
巷战。
他看见帝国机甲与联邦装甲车狠狠地撞击在起,他看见
名联邦士兵
腰身被帝国阵地发射
枚榴弹炮直接炸成两截,他看见
名帝国医疗兵被联邦
机枪子弹截断
双腿,
面惨嚎
面徒劳地向自己
阵地爬行,他看见很多青年惨叫着死去,然后沉默。
帝国是他血缘之所系,联邦是他
情感之所系,无论眼前所见战斗如何惨烈,除
沉默许乐没有办法做出别
反应,他无法去帮助战斗中
任何
方,屁股在两把满是刀锋
椅子上挪来挪去,都是苦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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