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昨夜下场雨,但雨水不够大,门窗上积着黄土没有被冲涮干净,反而变成道道难看泥水痕迹,这些泥水痕迹在小侍女抹布下迅速被清除,屋宅小院顿时变得干净明亮起来。
很明显这些家务活儿她天天都在做,显得非常熟练快速,还是孩童小黑侍女像蚂蚁般辛勤忙碌,像仆妇般东奔西走,累得满头大汗脸蛋通红,看上去有些滑稽,又有些令人心生同情……
那个叫宁缺家伙很明显缺乏这两种情绪,他安静或者可以说是安逸地躺在张竹躺椅上,左手拿着卷有些旧书不停翻看,右手拿着根硬树枝在湿泥地上不停划动,偶尔沉思入神时,他便随意将手中树枝扔,掌心向上伸向空中,片刻后便有壶温度将将好热茶放到掌上。
渭城里军卒早已习惯这间小院里日常生活画面,所以并不觉得奇怪,站在篱笆外贵人婢女目光则是逐渐冰冷,尤其是看到那个小侍女忙着做饭打扫过程中,还不敢忘留意观察少年军卒要求,随时准备沏茶倒水捶
旁边偷偷观察她脸色校尉脸色也难看起来。他用手攥住门帘,深深吸口气,正准备咳嗽两声,却被婢女瞪过来两道严厉目光阻止。
阻止校尉惊动对方,婢女远远跟着那名少年和侍女离开营房,路沉默观察打量,校尉不知道她想做些什,只好归为贵人亲近人物惯有谨慎怪异习性。
路上那名叫宁缺少年没有显示出任何特殊地方,买些吃食,和街畔酒馆里胖大婶打声招呼,显得特别悠闲,唯让婢女觉得怪异,让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是:那位瘦小侍女在他身后吃力地拖着水桶,少年却没有丝毫帮手意思。
帝国是个阶层森严国度,但民风朴实,就算是在都城长安那种浮华阴暗地,哪怕是最冷漠贵人,想来也无法看着个十二岁瘦弱女童如此吃力而毫不动容。
“军中允许士卒养婢?”清秀婢女强行压抑心头怒意,对身旁校尉发问。
校尉挠挠头,回答道:“前些年河北道大旱,无数流民涌向南方和边郡,路旁到处都是死人,听说桑桑就是宁缺那时候从死尸堆里抱出来,宁缺也是孤儿,从那之后两个人直相依为命。”
“后来他报名从军,唯条件就是要把这个小丫头带进渭城。”他看婢女眼,小心翼翼解释道:“都知道军中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他们情况有些特殊,总没办法把个小丫头逼进绝路,所以大家都当……没看见。”
听到这番解释,婢女脸色稍微好看些,然而当她看到宁缺提着半只烧鸡晃荡模样,再看到他身后数米外小侍女吃力拖动水桶而憋红黑瘦脸颊,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冷声道:“这哪里是相依为命,他分明想要那个丫头命。”
渭城确实很小,没过多时,前后四人便到南向某处屋外,屋外有片小石坪,坪外围着圈简陋篱笆,婢女和校尉站在篱笆外向里望去。
小侍女把有她半个身子高水桶艰难挪到水缸旁,然后站上缸旁板凳,拼尽全身气力异常艰难地将水倒入缸中,紧接着,她开始淘米洗菜,趁着蒸饭空当,又拿抹布开始擦拭桌椅门窗,不多时便有水雾升腾,将她瘦小身子笼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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