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不喜欢你？”马士襄厉声训斥道：“你好像忘记
你
身份，要知道你现在还不是书院学生，身为帝国军人必须服从上级军令，服从老子
命令！贵人喜不喜欢你，不是你该操心事情！至于你喜不喜欢那位贵人，是没有人会在乎事情！你只需要接受命令，然后完成命令！”
宁缺没有回答，低头看着军靴中间那块泥巴里长出
根倔犟青草，沉默表示反对。
马士襄拿这个少年无可奈何，叹息说道：“你到底是要闹哪样？为什
就不肯跟他们回都城？”
宁缺抬起头来，神情极为认真说道：“在外面看过他们车队，他们在草原上遇过袭，最近那边正在春旱，而去年左金帐单于死，那位贵人婢女皮肤有些黑，所以……不敢跟他们走。”
车队遇袭，草原春旱，单于死，婢女脸黑，这些看似没有什表面关联词语，被他琐碎组合在起，便成为他沉默倔强反对不肯离开渭城理由。
来知晓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正常人都无法体悟以天地之气，他心情才变得平静很多——是，那些传说中世外高人们都不是正常人，都是变态人士，因为只有极罕见变态者方能感悟天地之息，不然那多本太上感应篇在世上流传，怎没听说过都城长安夜空里到处都是飞剑闪来闪去，高人飘来飘去？
而他宁缺很正常，或者说很普通。只是，忽然发现眼前有座奇妙宝山，你却只能空着手回去，忽然发现天地间充斥着那种叫做元气像看不见白云般奇妙东西，你却抓不到片云彩，终究还是会有些不甘心吧？
……
……
“渭城这穷，草原上蛮人早就让皇帝陛下打怕，好些年都不敢过来，所以军功也没办法积太快，能回都城当然是好，哪里会有什不甘心地方。”
马士襄看着他，叹息问道：“你早就猜到？”
“全渭城现在还有谁没猜到他们是谁？”
宁缺很无奈地摊开双手，望向夜色下军营那边，说道：“也只有那位在长安皇宫里长大，嫁到草原上做威做福连自己男人死都没发现白痴公主殿下，才会愚蠢到以为这始终是个天大秘密。”
灯光昏暗军营内，宁缺向身前将军恭敬行礼，言辞恳切解释道：“只是距离书院报名日子还有段时间，想着没必要这早离开。这些年在将军麾下虽谈不上突飞猛进，但总被您教诲像个人样儿，不然也不会如此命好考进书院。是真想在渭城，在您身边多呆几天，能多听听您教诲……哪怕就是这多做会儿，多说说闲话也是好。”
马士襄看着面前少年，下颌胡须微微拂动，不知是被夜风吹拂还是非常生气结果，没好气说道：“宁缺啊宁缺，曾几何时你也变成这不要脸家伙？”
宁缺认真回答道：“只要将军您需要，随时可以不要这张脸。”
“说真话吧。”马士襄神情冷淡下来，表情严肃问道：“为什你不肯当这个向导？”
宁缺沉默很长时间，然后低声说道：“将军，那位贵人应该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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