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被朝廷收回后十余年间曾经有几次要被赐出,只是受赐*员听说是此凶地,纷纷敬谢不敏,左右长安城地阔宅多,他们倒也不怕自己没地方住,只是这样来,这座府邸早便直空在这条街巷中,变得越来越衰败。
走过将军府大门时,宁缺眼眸里黯然闪而过,面容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异样情绪,他没有停留,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变得停缓丝,依旧如常迈步走着,于是背着大黑伞桑桑只好依旧如常近乎小跑般艰难跟着,大大黑伞在小姑娘背上被弹离然后落回,啪啪响着就像是代表时间流逝鼓点。
二人就这样平静走过长巷,走过朱门和破门之间,寻寻常常,就像是两个最寻常外乡游客春日误入长安城内某街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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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客栈那客栈自然不可能真就叫有间客栈,随意凑合夜,宁缺和桑桑第二日揉着眼睛打着呵欠走出客栈大门时,都还没有把这间客栈名字记住。
在街头寻位慈眉善目老妈妈问清楚道路,主仆二人便向南城走去,路穿巷过街问路再问路,终于看到两棵大槐树。
从看到槐树那刻,小时候应该模糊实际上非常清晰记忆股脑地涌进宁缺脑海,他闭着眼睛想会儿,然后带着桑桑走过去。
两棵大槐树中间有条幽静街巷,宽窄可以过马车,但也并不显得如何奢阔,街道两旁不知是何家宅院,没有传出丝声音,很多参天大树从院墙里伸出来,搭在三两行人头顶,遮住春日清光,洒下片阴凉。
走到街巷中段,有两处府邸大门相对。右手边那家阶旁肃立石狮格外干净,上面没有显眼灰尘落叶,朱门紧阖,铜环无声。
“那处凶宅没人要,对门宅子却很抢手。为什?当年宣威将军和通议大夫对门而居,宣威将军满门抄斩,通议大夫却是扶摇直上,现如今已经是文渊阁学士,他老人家当年住过府邸,你说该有多少四五品*员想沾沾光?”
左手边那家却显得要衰败很多,门上漆皮脱落,两道封条颓然无力地在风中飘中残余片段,石狮只剩下个,另个不知道被搬去何处,即便剩下这个也已残破,缺耳漏爪,基座后方积着黑糊糊老泥,有些像凝固血。
宁制用看着前方那座残破石狮子,想起小时候和小顺在狮旁嬉戏打闹,然后被府里大人捉去家法收拾往事,紧接着走过府旁那道角门小巷,他仿佛又看到四岁那年为躲避先生木板,带着那个小家伙勇敢离家出走画面。
桑桑目光在两扇大门和宁缺脸上往复,感觉到他此刻心情黯淡复杂而低落,不知道为什,她心情也低落伤感起来,觉得这间巷子里风有些冷。
那座破败院子正是前宣威将军林光远府邸。天启元年皇帝陛下巡视南泽,长安城内爆出通敌卖国大案,亲王殿下亲自主持审理,宰相及诸公卿旁视,最终确定林光远叛国罪名成立,林府被满门抄斩。
这个案子早已被办成铁案,朝野之间根本没有人想到去翻案,即便有些记得此事人偶尔想起那些本不应该死去仆妇管事之流,痛惜之余更是痛恨林光远此人罪恶滔天,不止让自己身败名裂而死,还拖累这多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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