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柴堆里抽出那把样式普通
刀，从箱子里找出那把黄杨硬木弓和箭筒，从粗陋青瓷缸里拣起大黑伞用旧布层层包裹，然后全部系在
背上，接着他在箱子底部摸半天，摸出
块不知多久没洗过黑色口罩。
仔细穿好贴身软甲，外面套件压箱底旧年短袖箭袍，把头发散开重新系成月轮国人常见样式，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宁缺对着铜镜仔细端详半天，确认没有什
漏洞，走到小厨房外探头向里面说道：“
走。”
桑桑在收拾厨灶，洗涮锅碗和笔砚，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柳细般细长眸子里隐约有些孩子气烦躁，不知道为什，小侍女今天搁碗涮笔动作很大，时不时发出砰砰闷响，抹布用力擦着锅底竟似要把黑糊糊锅底擦穿。
宁缺微怔，然后明白些，温和解释道：“能挣些银子总是好，而且看那家伙应该很有背景，给对方个人情，将来也用得上。”
啪声，桑桑将抹布重重摔到灶沿上，端着沉重铁锅自去倒脏水，小丫头腰身扭，竟是当做没看见他这人，没听到他解释。
中年男子微笑伸出手来：“成交。”
宁缺伸手和他轻轻握然后松开，说道：“姓宁，安宁宁。宁缺。”
“姓朝，大唐朝朝，朝小树。”
“好嚣张姓，好温柔名。”
“长安人都叫春风亭老朝，你可以叫朝哥。”
李渔，说完这句话他再次沉默，把手中面碗搁到湿漉漉地上，与中年男子蹲着并肩看雨，在这刻，他忽然想到某个自己很喜欢故事里某幅画面，想到小黑子在小馆里交待，于是做出决定。（注）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后说道：“或者……你习惯直接开价？”
宁缺对着恼人雨水伸出手掌打对方个耳光，干净利落说道：“五百两银子。”
中年男子蹙着眉头建议道：“太少，是不是再加点儿？”
雨夜书铺门槛旁，二人讨价还价画面着实有些诡异，主雇竟然觉得钱太少。
宁缺揉揉蹙起眉心，沉默片刻后说道：“小黑子那个白痴随随便便丢句话就嗝屁，就算想推托也没办法跑到冥界去找他，那今夜算是替他还帐。”
说完这话，他不再理会小桑桑小情绪，直接出
“朝小树比较好听些……说小树啊，你就是鱼龙帮帮主？”
“你可以叫老朝……另外，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鱼龙帮帮主，只是集合群兄弟，做些朝廷不方便做事情罢。”
宁缺最终确认他身份，微笑拍拍他肩膀，说道：“长安第大帮帮主还这谦虚，小树啊，你这就显得太虚伪。”
……
……
宁缺转头看着他问道：“你估计今天晚上要杀多少人？”
中年男子想想后说道：“至少五个。”
宁缺回答道：“在草原上，杀五个马贼说不定还搜不到五两银子，所以你放心，为五百两银子，绝对可以拼命。”
“不需要你拼命。”中年男子微笑望着他说道：“如果到需要拼命时候，你可以先行离开。”
宁缺摇头说道：“那不是做事风格。情义比金坚确实是句很白痴话，但既然是做生意，当然要遵守基本从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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