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被推开,数十名穿着深色雨披唐军精锐端着弓弩相迎,表情坚毅冷漠;雨帘之后听雨楼木地板上,那名穿着星白长衫中年男子眉头微蹙,身旁鞘中短剑低鸣;戴着笠帽苦行僧缓缓抬起头来,手中念珠微微僵;远处巷口那两辆马车依旧安静,其中个车厢里咳嗽声音不知去何处。
安静还是安静,轻微风声在树叶与梁柱间轻绕,淅沥雨声在庭院和小池间轻响,彼此看着彼此,没有任何人选择抢先动手。
沉默也许很长,也许很短,朝小树目光越过那群持弩军士,落在楼间苦行僧与剑客身上,淡然说道:“这是家,请你们出去。”
“没有人会出去。”身着星白长衫剑客平静回答道。
冷雨夜,春风亭,朝府外巷口。
那位中年胖子站在车厢旁,站在雨中,弯着腰压低声音说道:“朝小树果然是位修行者,看样子境界还不低,现在局面有些棘手……”
车厢里那人咳嗽两声,淡然说道:“着什急?府里不是还有户部请来两个异乡人?如果连他们都挡不住那个混江湖家伙,们再出手也不迟……至于那些江湖人死便死,这长安城阴水沟里哪几天不死几个老鼠?”
数百名长安城悍勇江湖汉子,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在世外高人眼中如阴水沟老鼠他们,在这生死关头,bao发极惊人战斗力和血性。
然而春风亭老朝是修行者,他们只是普通江湖人,双方实力上差距就像是鹰与蚁之间距离,剑影穿腿而过带起蓬血花,绕颈而过掉下好大颗头颅,握斧汉子断手指,挥刀汉子仆倒在雨水之中。再强悍战斗力在那道时隐时现剑影面前都不值提,再强悍血性在同伴不时倒下后总会绝望溃解。
朝小树平静前行,身上青衫早已被雨水打湿,然而就像宁缺每次看到他时那样,谁都不会觉得这位长安黑夜第人狼狈,他走在春雨里,就像春雨样自然,身上流露出来气息就像春雨样滋润大地,令人无法抵御甚至不想抵御。
来自长安西城南城帮众们看着雨中行来中年男子,仿佛看到个恶魔正温文尔雅地向自己点头示意,然后举起魔爪轻松将自己捏成碎片,满心震骇他们再也无法压抑心中恐惧,不知道是谁发声喊,众人终于散去。
南城蒙老爷西城俊介还有猫叔那些人物已经不知何时悄悄溜走,破旧春风亭四周除那些被雨水不停冲涮尸体,那些重伤呻吟重伤员,再也看不到个站立着人,天地间片清静——如果忽略那些雨水中尸体和伤者,忽然掉雨水都无法冲淡血腥味还有春风亭被撞塌角。
宁缺沉默跟着朝小树身后向前走去。他双手紧握住刀柄,雪亮刀身横于胸前淋着雨水,从始至终他没有出过刀,这场单方面屠杀便就此结束,但他没有放松更没有什尴尬歉意,因为他知道真正凶险还没有到来——如果你有机会跟着位修行者战斗,那你遇见敌人就极有机会是位甚至几位修行者。
步两步,朝小树走到自家宅院门前,身畔鞘中无剑,那剑此时不知正在哪方夜雨中穿行,他伸出空着双手轻推,被雨水打湿门轴发出声有些怪异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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