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随便出来个弃徒就是大剑师,吕清臣老人和公主殿下提到书院显得异常尊重,可为什这里人和都差不多,也没看到什特殊地方?”
他扶扶头上黑罗头巾,喃喃自言自语说道。
此时他已经孤身人走过书院正门,穿过石坪,远离正楼,走在条晨光尚未洒入巷道之中,巷道前方不远处便是热闹书舍,可以隐隐听到学生们兴奋呼朋唤友议论之声,而这条巷道里却是非常安静。
安静巷道里忽然响起道声音。
“世上本就没有特殊地方,皇宫如此,昊天神殿如此,那些不可知之地也是如此,那书院又能有什特殊呢?”
帘掀起,再见那座陡崛高山和山脚下绵延如海草甸花树,虽是第二次看见这番景致,宁缺依然忍不住再次感慨,似这等美妙仙境居然能够出现在人间,出现在繁华喧闹长安城郊。
十余辆黑色马车在青青草甸上攀行,不多时便抵达书院正门,学生们纷纷下车,互相揖手行礼寒喧,那道并不如何起眼简疏石门之前,早已围着很多昨日同进考场住院生相迎,清静院门左右顿时热闹起来。
年轻学子们统穿着书院青色左襟袍,男生系着黑罗头巾,女生则是用乌木髻为簪将黑发栊起,与茵茵草坪简拙石门衬,显得格外清爽,再配上青年人脸上特有蓬勃朝气,迎着东方初生朝阳,股叫做青春气息四处散开。
宁缺整理下身上左襟青色学服,又取出桑桑夜里塞进包裹里小铜镜,看眼头顶黑罗头巾有没有戴歪,确认无误之后才走下马车。
昨日入院试,除南晋谢承运三人之外,便要数他这个驯服大黑马大黑马最为显眼,院门处正在寒喧学生们见到他,并没有因为嫉妒情绪避而远之,而是热情地迎上来,又是好番互述近况,自报家门之类对答。
听着这声音,宁缺神色不变,袖中右手却是猛地崩紧,随时准备去拿身后布套里大黑伞,自幼艰难生存环境,让他对
书院深处钟声清幽响起,学生们不再交谈,在晨光中拾阶而上,青色学服袂角被晨风拂起,头巾和发髻攒动渐分,竟莫名生出几分出尘之感。
刻意放缓脚步落在人群最后方宁缺,在朝阳中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幕画面,心头微微动,并未加快脚步,而是愈发仔细地打量身前那座简拙有若三根石柱书院正门,还有石阶之上坪周那些寻常书屋建筑。
昨日书院陛下亲临,仪仗森严又要忙着考试看榜,他竟是没有认真端详过——书院给人如此浓郁出尘之感,院后那座半隐于云层之间大山给人如此强烈压迫之感,可为什从昨日到今晨,他没有发现这里有什特异之处?
几年前宁缺并不知道书院是什地方,他只知道兽尿味道应该如何辩别,羽箭飞行轨迹怎样计算,直到渭城马将军替他报名之后,他才开始对书院逐渐有些认识,比如那些辉煌历史、无数前贤大名。
不知道为什,他坚持认为面前这座书院不应该像看到这般简单,不应该仅仅就是座替大唐帝国培养贤材教育机构,而应该负载着更大意义——之所以有如此认识,大概和自草原归来旅途上所见所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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