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纪律要求很宽松,以深处那道钟声为号:第声钟响为警,第二声钟为入,第三声钟为散,第四声钟为离。入散之间便是学生们在书舍里学习时间,书院要求学生在这段时间内专心听课,可以提问但严禁喧哗。至于值日打扫之类事情,完全不需要学生去操心,朝廷每年花费重金在书院,不知聘多少扫夫煮妇。
接下来便是分班,书院采用手段是最简明公平抽签,根本不理会考生家世门阀,也不在意入院试成绩,那位谢承运公子和钟大俊被分到甲舍,临川王颖被分到丁舍,宁缺则是被分到丙舍。
去坪侧教习室取回专属自己书册典籍,宁缺随着人流盯着掩雨廊上木牌,找到丙舍房间,看着里面那些如画明窗,如纸白墙,想着今后数年自己便要在这个地方度过,想着自己终于踏进大唐帝国青云道,他情绪有些微感惘然,深吸口气平静心神,抬步迈过那道高高门槛。
“宁缺!坐这儿!”
书舍里同时想起两道惊喜意外声音。
宁缺不应该觉得冷,因为那名穿着棉袍书生,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敌意、任何危险气息,相反却干净仿佛无垢莲花,像亲人般令人信任。
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冷,因为那书生眼便瞧出来自己背着把伞,那把伞很大很黑,而且是他和桑桑最重要东西,并且想要换走。
朝阳无法直射巷道,气温有些微凉,这大概也是他感到身体寒冷原因?还是说那名书生让他无来由信任让他感到恐惧?
宁缺像个冰雕般站在巷道里,站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略带惘然地回头看眼,自然什也没有看到。然后他低头想想,发现想不明白先前究竟是怎回事,于是决定不再继续去想,摇摇头向众生喧嚣处走去。
他不知道传说中夫子已然乘车而去,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个历史时刻,他不知道自己拒绝那位书生交换又是怎样错过,他不知道那是真正第堂课,但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去换,用自己已有去换尚未拥有,绝不是他会做事情。
宁缺愕然抬头望去,只见宽敞书舍后排,禇由贤正兴奋地向自己招手,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而在最前排,司徒依兰正兴奋地看着自己,今天少女在学袍之下穿着身蓝色劲装,斜襟上绣着几朵梅花,微敞衣领内白皙颈子细腻片。
恍然若梦,仿佛隔世,确是隔世,这是他最熟悉最难忘画面,那时节每年仿佛都会看见遍,而且那时候喊他去坐人更多。
宁缺沉默站在书舍槛内,用力地闭
……
……
书院普通意义上第堂课是大课,学生们集中在微凉石坪上,满怀憧憬听着书院某位教授训话,想像着今后两年或者是三年间生活。
如同入院试那般,书院课程内容也分为六科,两百名学生被分成六个书舍,每日上课时间由清晨至午时,看似时间不长,但中间没有任何断续休息。
幸运进入术科七人,每日午后还要接受书院相关方面教导,而其余普通学生在午后便可以自由活动,可以自行选择留在书院自习,或是回到长安城里去花天酒地,而那位首席教授极温和而诚恳地建议大家留在书院去旧书楼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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