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转头望向宁缺,微微怜悯说道:“谢承运已过感知之境,将入不惑,所以他能支撑久些,而且楼中所体悟对他修行总归会有些好处,而你体质根本不适合修行,徒靠毅力在此苦撑,对你有百害而无益,不如……早些归去吧。”
宁缺站在原地,沉默很长时间,忽然对女教授长揖及地,诚恳问道:“学生请教先生,敢问先生可是洞玄上阶境界?”
女教授摇摇头。
宁缺明白,温和笑继续问道:“敢问先生当年初入书院时可曾达到洞玄上阶。”
女教授微微笑,明白他意思。
薄薄《雪山气海初探》现在就像座大山般压在他手里,他深深吸口气,把目光转向窗外看很长时间,待那些青葱林梢染绿疲惫干涩眼眸,再次低下头来继续默读,过不多时他再次抬头,望向雪白屋顶再做休息。
最开始阅读这些神奇修行书籍时,他只能支撑几句话时间,现在能够支撑时间却是越来越长,虽然现在每日回到临四十七巷后依然不知道自己看到哪里,但他有种极隐晦却又清晰感觉,知道自己天比天看多些。
能够支撑更长时间,不是因为他对书册上符术墨字抵抗力变得越来越强,而是意志力在这场战争中被磨砺越来越坚韧,而且他在不停寻找休息与阅读之间合适时间搭配,寻找切能让自己支撑更长时间方法。
“你们这样看下去,会看死。”
窗边那方明几旁,那位始终低头描着小楷女教授缓缓抬起头来,将手中那枝秀笔搁在砚台上,看着身体摇晃欲坠宁缺和声说道。
宁缺再次长揖及地,诚恳说道:“学生还想继续多看些日子。”
女教授赞赏看他眼,说道:“终究还是要量力而行,若你味执着,到时候不要怪出手阻止。”
“是,先生。”
就在这番对谈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宁缺和谢承运二人再次先后昏厥过去,那四名穿着书院袍执事,早已对此习以为常,连他们二人体重都清二楚,面无表情地分别拎起,也懒得再喊什,就这样走下楼去。
深春林梢茂密浓绿,从窗外透进旧书楼二层,女教授望着窗外春色微笑摇摇头,然后准备低头继续描自己小楷,便在这时,那位旧书楼教习从楼下走上来,走
宁缺缓慢阖上书册,艰难地转过身来,对着窗畔女教授长揖礼,书架尽头谢承运也缓慢阖上书册,极有礼貌地向女教授颌首为礼。
做为这层楼唯坚持下来两名学生,他们当然知道窗畔永远坐着位女教授,只是这位先生仿佛永远都在描自己小楷,无论是有人昏迷还是如何,都不会让她抬下头,所以渐渐成风景中角,成为不存在存在。
而今天这位女教授终于搁下手中笔,开始说话。
“这层楼内修行书册,全部是大修行者蕴念力入墨而书,换个说法那就是,这些书册上每个墨字都是神符师无上佳品。”
女教授看着盘膝坐在地上谢承运,说道:“你们二人都极有毅力,甚至可以说是近十年来书院最有毅力学生,但你们必须知道点,要看破神符师无上佳品,毅力没有用处,要入书破书并且知书,你们必须要有洞玄上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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