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孙孙无穷尽,大山却始终在那儿,那总有天会挖光,这句话很提神很生猛,而且隐隐间符合夫子斩桃花饮酒那道题真义,所谓无穷尽也,然而愚公却不知道个残酷真相,那就是:山有时候也会长高。
后几日,笔墨如剑,直刺心胸。
用永字八法拆解浩然剑笔意,就像无数把锋利剑芒,在宁缺身体内横刺竖插,戳出无数个无形洞孔,然而那些洞孔迅速坍塌,根本没有留下任何通道。
为强行戳穿那些闭塞通道,宁缺付出极艰辛努力,精神和身体都为之损耗严重,他没有再次昏厥,但随着冥想次数越来越多,强行调动念力破山次数越来越多,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咽喉里越来越干涩,耳中开始嗡鸣做响,胸腹间痛楚足以杀死无数像谢承运那样才子角色。
受伤肺叶开始影响到他呼吸,夜里时咳嗽声变得越来越响,越来越沙哑难听,于是桑桑睡眠时间变得越来越少,终于有天清晨他吐口血出来,被送往医堂后,那位大夫用看痨病病人垂怜目光打量少年几眼,然后随意开出些滋补药物,嘱咐好生休养断不能再去青楼,收二十两银子便不再多言。
付出如此大代价,宁缺身体里那座山、那座拙山、那座雪山依然在那里沉默,这真是眼看他挖高山,高山垮,眼看他移高山,高山不言轻蔑。
某夜,陈皮皮终于完成二师兄布置古代殷礼祭祀流程学习任务,再次沐着星光来到旧书楼内,当他掀开那本薄薄书册,看到上面宁缺留下那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宣言时,竟是惊地险些叫出声来。
他颤着肥厚嘴唇,指着上面宁缺留下那句话,恼怒低声骂道:“你丫真是个白痴啊?这世间除西陵神殿施展大降神术,请下昊天光辉替人强行通窍,谁还能够逆天改命!你居然想自己通窍!真是狂妄愚蠢到极点!”
想起西陵那座久违桃山,陈皮皮更是恼怒,嚷道:“要三大神官耗半生修为施大降神术,现在这世间哪里有什人值得神殿付出如此大代价?要知道本天才当年也不过就是被喂几颗通天丸子!”
他哀宁缺之不幸,怒其之瞎争,愤懑恼火之余,提笔在纸上挥而就:“如果想通窍就能通窍,那这世上人人都是修行者!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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