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朱雀大街地面火灼痛苦瞬间消失,因为和胸口处传来那股痛苦——那股仿佛要撕裂切,毁灭切痛苦相比,世间任何苦楚都不值提。
宁缺眉头痛苦地蹙起来,看着空无物胸口,看着已经变形成某种弯曲甬道大街,看着与真实没有任何关系长安城,发现眼中所有事物都有无数个影子,真实虚妄伪造解构影子,而他人就站在这些事物实虚幻影之间。
忽然,他听到耳畔有人在轻轻喘息。
用尽最后力量他转过头去,血手紧紧握住腰畔刀柄,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踪迹,身周依然还是那些诡异变形世界。
脸色惨白如同雪山,他惘然四顾,下意识里寻找到那声喘息来处。
宁缺奔跑在夜色里,奔跑在大街上,不时抬起右臂抹掉下颌处血水,大黑伞不时击打他背部上啪啪作响。随着时间流逝,他眼眸里光泽越来越黯淡,露在口罩外眉眼皱得越来越紧,显得非常痛苦。
他视线越来越模糊,街畔拴马柱、坊市口里门坊,在眼中逐渐变形扭曲,变成张牙舞爪怪物;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叶挤压出来气息像岩浆般滚烫,拼命吸进来气息却像冰川般酷寒;他脚步越来越虚浮缓慢,时常被地面突起青石板绊住;他思维越来越紊乱,竟渐渐忘自己当下处境。
他只记得自己应该奔跑,跑越远越好。
某种深刻入骨本能催促着他向着临四十七巷老笔斋方向奔跑,大概只有在看到那个黑不溜秋小丫头之后,才会觉得安全觉得妥当,这种奔跑回家执念是如此强大……强大到支撑着他重伤虚弱身体从南城跑到此间,强大到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正奔跑在平日里最令自己警惕不安朱雀大街上。
口罩边缘滴落血水可以被臂袖擦去,身上那无数道剑口渗出血水则是缓慢地流到大黑伞上,被那粘稠油腻黑伞面缓缓吸附再缓缓释出,缓慢地向地面滴落,然后在地面上绽开粒极小血花,润进石缝之间。
街畔那些仿佛快要倾倒在地面拴马石柱在喘息,诉说着日日被系颈痛苦与烦躁;坊市酒肆黄布幌子在晨风中喘息,诉说着夜夜被酒鬼调戏不悦与不安;某座宅院里探出腰身来槐树在喘息,诉说着自己看太多家族阴私快要被薰干枯;落在石狮座下青叶在
尚未至晨,便有晨风起,拂动不知谁家檐下晾晒衣裳,吹得朱雀大街远处高耸入云龙云旗猎猎作响,晨风中脚步声和淡淡血腥味,融在处,渐渐惊醒隐藏在千年石缝间某些生命。
大唐长安城宽敞笔直朱雀大街,忽然间变成条漫漫无尽头地狱火道,宁缺觉得自己双脚仿佛踩在极为滚烫烧红卵石之上,每步踏下时鞋底便会被烧穿,那些蓬然而起火苗瞬间蔓延烧掉他血肉,烧枯他白骨,异常痛苦。
他还在奔跑,踏步步又步,每步都感觉是那样痛苦,每步都觉得自己脚便被无数把刀同时砍成肉泥。
忽然间他身体忽然僵在原地,痛苦地捂住胸口!
他感觉仿佛有把无形长矛从极高夜空里落下来,破开他肉骨腑脏,直接贯穿他身躯,把他狠狠钉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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