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片刻,谷溪掀起帐帘走回来,手中拿着封涂着火漆密信,走到夏侯身前轻声说道:“军部符书传信,最近这些天长安城里有些不太平,听说是南城那边发生椿命案,甚至连惊动羽林军。”
夏侯淡淡嘲讽说道:“朝中诸公欺陛下宽仁,居然连本大将军部属也敢杀,前些日子在朝小树手上吃那大个亏,难道还没学着在陛下面前老实点?”
“还真和朝中诸公无关。”谷溪摇头回答道:“南城那椿命案死位洞玄境高手,而且那人曾经是前军部*员,所以才会惹出这些风波。”
夏侯目光渐凝,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继续。”
“不知道将军您还记不记得这个人,他叫颜肃卿,曾经是军部文书鉴定师,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位大剑师……”
晨光从熹微至明亮,夏侯大将军面无表情向东方前线走去,谷溪和队随身亲卫沉默跟在他身后。初升朝阳散发光线照耀在他盔甲之上,散出淡淡白色光泽,望去仿佛似位威武神像站在圣洁神辉之中。
走进临时中军营帐内,听下属将官禀报晨时左锋骑兵突入燕境战果后,夏侯沉默很长时间,抬起头来说道:“斩燕俘三百以作惩戒。”
此时帐蓬内除他和谷溪没有第三个人。谷溪看着他欲言又止,劝谏道:“先前将军定策瞒下行刺事,只发密信给陛下。如果在阵前杀俘,这事情恐怕很难瞒下去,更何况那些燕人肯定会主动宣扬此事。”
夏侯漠然说道:“燕军入境害大唐百姓老弱,烧大唐百姓村寨,杀他三百战俘理所应当,本大将军断然不信何人胆敢多言。”
谷溪沉默片刻,说道:“然则杀俘不祥,陛下……也不会喜欢。”
说到此处,谷溪满含深意看将军眼,继续说道:“此人应该是在西陵昊天神殿开悟习得剑术,因当年之事被逐出军部后,直安安稳稳跟着长安城某位茶商浑噩度日,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死于非命。”
帐内气氛渐渐变得严肃冷凝起来,角落里烛火摇晃不安。安静很长时间后,夏侯大将军淡然问道:“天启十三年……这已经是第几个?”
谷溪轻声应道:“御史张贻琦撞车而死,前宣
夏侯摘下头盔搁在旁,静静看着这名陪伴自己二十余年忠诚部属,说道:“你应该很清楚,陛下直都不怎喜欢,事到如今还能活着,是因为替帝国建立不朽功勋。大唐向来赏罚分明,只要依然能不断建功,朝中诸公抓不住把柄,陛下便不会轻易动,如此来,陛下喜欢本大将军与否根本就不重要。况且陛下若太喜欢,倒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这段话,尤其是最后句里隐着些只有他们二人才明白意思,谷溪沉默片刻后正准备说些什,袖口上某处用金线绣成横线纹饰忽然间亮亮。
“去吧。”夏侯说道。
谷溪沉默揖手躬身礼,便退出营帐。
帐内空无人,夏侯脸上浮现自嘲微涩笑容,轻声说道:“本大将军何其幸运,遇着陛下这样位宽仁君王,不然真不知道要死多少回,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可难道能对陛下欺之以仁?不过是君王顾念旧情,顾念无人知晓那层情义,容多活这些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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