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时,场间众人终于明白为何隆庆皇子容颜清俊而宁静,谈吐极少而温和,却偏生给人种莫名骄傲冷漠感觉。这并不能全然责怪他目无余子,而是身周人在他强大实力前下意识里觉得自己矮上截,久而久之,这位天赋其才皇子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于是才有如今不言不语却傲然于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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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别人总喜欢骑到你背上之前,或者应该先思考下是不是你自己主动蹲下身体。”宁缺看着前方那些同窗像被冻僵鹌鹑,摇头说道:“平日里当着都那般傲骨铮铮,今儿碰着铁板便草鸡,真是丢人啊。”(注)
桑桑接过他悄悄递过来酒抿口,看着前方说道:“好像隆庆皇子挺厉害。”
辩难题目由曾静大学士所出,甫开场,在书院内辩难无敌手谢三公子,便知道自己遇到怎样不可撼动座大山。
隆庆皇子整理仪容,神情凝重开始辩难,不是他对自己辩难对手有何畏惧,而是因为他尊敬辩难本身所代表智慧磋磨,同时也是对谢承运勇气表示某种程度嘉赏,而当辩难开始,他便毫不容情开始展露自己傲然群侪真实水准。
无数言辞如清美莲花,从隆庆皇子双唇间流淌而出,围绕着辩难命题,无数前贤经典被他巧妙撷取组织,变成张繁复又清晰罗网,往往需要听者琢磨良久,方始明白其间真义,更令场间诸生感到震惊无语是,在今番辩难里,隆庆皇子竟是全然未用西陵昊天道门神典,而全部用是书院典籍观点!
正如宁缺判断那样,在隆庆皇子面无表情叙论之前,谢承运只是稍做反击,便被陷入那朵朵莲花铺成海洋,看不到任何错漏之处,觅不到丝毫还击缝隙,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那道语网织越来越密,而自己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于典籍玄谈间求真理手段,是宁缺极不擅长也无法喜爱上,从四岁那年,他发现奥数班上解开习题对自己乞讨生涯没有任何帮助后,他就牢固地树立条生活准则:无论是怎样美好妙学深思,若不能落在刀锋前或食案上实处,那对自己生活就没有任何意义,就不需要去继续研究。
仿佛是为回答小侍女疑惑,天谕院副院长莫离神官看着场间书院诸生,极为满足
嗯……书法例外,因为他爱。
总之辩难他不爱,对谢承运不可能有好感,被书院遗忘半年边缘人也很难有什集体荣誉感,却也不想看着那个面瘫还如此英俊令人恨皇子继续嚣张,所以他不再理会那边正发生什,拉着同样听不懂桑桑,藏身在阴暗角落里喝着小酒,吃着蔬果小菜,等着散席那刻。
“同门集中,夫子曾言:三年不改其行,是为道也。”
隆庆皇子最后用当今书院院长在三十年前篇论述里定论,结束自己发言,也结束这场完全面倒辩难。
庭院之间鸦雀无声,书院诸生沉默看着那位冷漠坐在席间皇子,不知该如何言语,包括司徒依兰、金无彩在内女生,都觉得后背有些微湿,如此思虑严谨却言辞若锋之人,真是太可怕,更何况对方用全部是书院典籍,最后更是用夫子经义大论做定舟之石,他们哪里还有颜面再去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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