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庭院深处席间,曾静大学士看场面无趣,便出来解围,轻拍手中折扇,看着张建新将军面色肃说道:“既为修好举杯,众人何不同饮?”
当朝大学士神情凛,即便是大唐边军将领也不敢造次,然而不知为何,张建新却像是没有看见般,依旧双手捧着酒碗,冷冷看着隆庆皇子,说道:“同饮也罢,对酌也好,只问句……皇子饮不饮。”
补句:“隆庆皇子辩难之道,是烂柯寺长老都极欣赏。”
场间气氛至此时不免有些尴尬,坐在李渔左下方那位来自固山郡中年将领忽然豪迈笑,说道:“张建新是个粗人,实在是听不明白皇子和那位公子讨论是啥东西,不过知道但凡宴饮必要有酒助兴才是,今日大家伙都是来替崇明太子送别,固山郡也没有什好东西,就带几十罐九江双蒸,先前喊校尉们拉进后院,这时候请诸位品尝品尝。”
这话说直憨,但确实颇为客气,固山郡出产九江双蒸可不是什普通美酒,而是用双蒸馏法酿出高度烈酒,这种高度烈酒被大唐帝国某任皇帝用来软化草原蛮人心志,腐化部族铁血之气,收到奇效,自那之后便成为帝国严密固守秘密工艺,惯常用来与草原部落在谈判中讨价还价,很少供人饮用。
之所以九江双蒸佳酿很少供人饮用,连宫中都未选择作为贡酒,除酿造不易之外,更重要原因是,这酒实在太烈,般壮汉只饮得大碗便会醺然欲醉。虽说烈酒符合唐人剽悍大气性情,然而把酒凭栏临风自以为胸怀壮阔之时,只能小口啜饮稍放肆淋漓便要醉倒,未免太过不美,所以唐人只好忍痛舍爱。
少见固山郡双蒸佳酿被分成小罐送至各桌,又换上更精致些酒具,先前庭院间压抑紧张气氛稍微缓和些,然而谁也没有料到,那名叫做张建新固山郡将领,唤来婢女撤下面前小酒盅,换大碗,把烈酒尽满碗中后,盯着隆庆皇子眼睛,沉声问道:“不知西陵神殿是否禁酒?”
隆庆皇子看着面前小酒盅,似笑非笑般摇摇头,这是他自入场以来,如花容颜上第番呈现出温和淡然之外第种情绪,自有份魅力散发,引得那些因为书院声誉受损对他暗生抵触情绪少女们又是阵眩晕。
张将军面色肃,抬起左手双手捧碗,郑重说道:“话说当年,末将也曾在岷山之下与燕国骑兵交手过,如今近十载光阴渐去,两国修好如初,这碗末将便礼敬隆庆皇子,望不嫌弃,只是这双蒸酒极烈,在草原上向来有三碗不上马说法,不知隆庆皇子您能不能饮,敢……不敢饮?”
此言出,场间又变得安静下来。
角落里,宁缺看着那处摇头说道:“这算是逼酒还是闹酒?俗,真俗,咱大唐军方从前线撤回来老少爷们,就是这老实,或者说愚蠢。那皇子乃是洞玄巅峰小牛人枚,和这种人拼酒,就像和你家少爷玩骰子赌博般,纯粹是找虐啊。”
边说着话,他边把先前喝米酒碗空出来,把小罐装固山郡佳酿倾入碗中,然后小心翼翼用袖子掩着,递给身后桑桑。双蒸烈酒果然不同凡响,须臾间酒香弥漫而出,桑桑惯常平静脸上竟是难抑喜色,眼睛都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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