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看着他,面露淡淡怜悯说道:“灭情绝性,说明性情之中本来便有恐惧,无论是对选择还是别。虽不知道你们先前看到什,经历什,但大概能想到宁缺和你不同,他性情之中本无恐惧,所以不需要像你这般艰难地抹去本心。”
隆庆皇子盯着他眼睛,带着强烈不解问道:“恐惧本就是人天性,只要是人就定会恐惧,宁缺他也是人,他性情之中怎会没有恐惧存在?”
二师兄沉默很长时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令人疑惑,摇头说道:“或者这是小恐惧与大恐惧区别,你们都能战胜本能里小恐惧,但若是生死之间、昼夜之间大恐惧,情形便又不样。”
隆庆皇子听懂这句话,眉梢猛然飞起,问道:“你是说宁缺没有信仰。”
二师兄回答道:“也许如此。”
大青树下人们,看着巨石边缘面对绝顶风光傻笑少年,纷纷被勾出无限感触,沉默微笑不语,只有二师兄依然严谨不苟而坐,还有个头发花白老书生手里捧着卷旧书在看,似乎身周发生所有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悠扬清远洞箫声响起,男子拿起搁在膝上长箫微笑而吹;紧接着是铮铮颇有幽古意三弦琴声;七师姐用手指拈起细若牛毛绣花针,在山风中轻轻划,针尖高速颤抖起来,发出道类似金属乐器清鸣;壮汉举起沉重铁锤,猛地向地面砸去,砸出轰然声,正好精妙至极落在乐曲当中需要激昂处那个节点上。
箫声琴声针声落锤声,混在起便成首颇具古风曲子,从青树之下悠扬散开,笼罩住书院后山顶崖,催动崖间浮云缓缓流淌,催得山松微微招摇,似在迎客。
站在巨石上方宁缺听着飘进耳中古曲,回头望向大青树下,看着那些形容各异,却都带着温和笑容男男女女,看着树下陈皮皮身影,知道这些人便是书院二层楼师兄师姐们,他们正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欢迎,不由心生温暖感觉。
温暖感觉在胸腹间迅速化为火辣,他两眼黑,就这样倒下去。
隆庆皇子怔怔,旋即自嘲伤感笑,喃喃说道:“因为信仰过于坚定,所以输给个万行绝对以己为先、没有任何信仰人,这叫如何能够服气。”
二师兄沉默片刻后说道:“宁缺或许也有信仰,只是那份信仰在他心里藏太深,石径上幻境无法激发出来,甚至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心中真正信仰是什。”
这时候,陈皮皮背着昏迷中宁缺,气喘吁吁地从巨岩上艰难地走下来,每走步他脸颊上
……
……
隆庆皇子沉默站在巨石下方草坪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首动人古曲,那张有若春日桃花年轻面容依旧完美,只是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带着汗水微湿凌乱披在肩头。他抬起头来,说道:“也许说来有些可笑,欠缺些风度,可真不服。”
不知何时,二师兄在那首古曲中长身而起,来到草坪之上。他看着隆庆皇子脸颊,看着对方眼眸里两抹幽光,平静说道:“如果是你,也不服。”
隆庆皇子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做到灭情绝性,还是无法看破选择,那谁能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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