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去,看着桑桑脸上疲倦,看着她微黄发丝里夹着草屑碎叶,伸手细细拣落,温和说道:“等这长时间,你辛苦。”
桑桑仰着脸看着他,认真说道:“少爷才是真正辛苦。”
经历整整夜从精神从肉体上煎熬痛苦,又被最终成功狂喜所冲击,宁缺直接在山顶昏过去,此时虽然稍歇段时间,依然觉得头脑里思绪有些混乱。
桑桑虽然没有对他说,但昨夜她自己孤单人像只受伤小兽般藏在黑伞下,躲避着那场无由而至肆虐剑林飓风,也是疲惫惊慌虚弱至极。
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顺着晨光中湿地,艰难而缓慢地向前坪走去。
陈皮皮眉开眼笑,双手虚扶却根本没有阻止,看着他脑袋,得意说道:“师弟不用多礼。”
宁缺抬起头来,二人相视笑。
整整年在旧书楼相识相交,个不能修行废柴最终成书院二层楼分子,无论是宁缺本人,还是亲眼看着这场奇迹点点发生陈皮皮,心头都生出无限感慨唏嘘。
陈皮皮感慨说道:“老师曾经说过,极西干旱之地有种蝉,匿于泥间二十三年,待雪山冰融洪水至,方始苏醒,于泥水间洗澡,于寒风间晾翅,振而飞破虚空。”
宁缺笑着摇头说道:“你之间何至于如此说话,莫非要再拍你通马屁?”
对地位特殊书院,尤其是后山二层楼却没有任何影响力,再如何发怒痛骂也不过是自曝其短,几乎只是转瞬之间,他便将这份怒意尽数转到房间里宁缺头上。
不知何时,林公公来到他身边,怀着好意提醒道:“殿下,其实依奴才看来,对于西陵方面如何交待,陛下其实并不在关心,至于宁缺此人,您或许还是不要理会为好。”
……
……
确认亲王殿下和那些朝廷*员都离开书院,宁缺才从房间里走出来,顺着园畔雨廊绕几个弯,忽然看到柳树下站着个胖乎乎身影。
……
……
书院前坪比昨夜安静清旷很多,*员和使臣们早已纷纷散去,大部分书院学生留下来,他们聚拢在那张告示下,抬首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被他们刻意遗忘半年,今日却以如此凶残方式强行回到
陈皮皮说道:“这形容并不夸张,诸窍不通废柴,忽然纵而入青云,更令人震惊是,你小子居然有神符师潜质,甚至还惊动昊天南门颜瑟大师。”
其实直至此时,宁缺都不知道这是怎回事,他没有见过颜瑟大师,只是通过旁人叙述知道那是个很不起神符师,是国师大人师兄,只是为什会看中自己?
……
……
来到熟悉环境,在熟悉湿地旁,宁缺看到自己最熟悉那个瘦小身影。
宁缺走上前去,极为认真长揖及地,说道:“多谢。”
陈皮皮很认真说:“既然是谢,便得实际些。”
宁缺想想后,说道:“过些日子请你去家吃饭,让桑桑给你做酸辣面片汤,跟你说她手艺可不比东城摊子差,这秘密般不告诉别人。”
陈皮皮没有接这话,看着他忽然开口说道:“今日之后们便是师兄弟。”
宁缺看着他圆脸,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叹息声后不得不再次拜倒,道:“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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