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着急，
也着急，这个世界好像也开始着急起来
。”
颜瑟大师抬头望向南门观殿外北方
天空，悠悠说道：“十年成为神符师？这个学生野望不止于此，野望也不止于此，既然这个世界开始动荡起来，想很难给宁缺留下安稳保守修行环境，最关键是，最近发现时间也已经不多。”
李青山看着颜瑟大师苍老面容，沉默很长时间后感伤说道：“原来如此。”
颜瑟大师笑笑，有些艰难从地板上站起来，在
位中年娇媚道姑搀扶下向殿宇外走去。
李青山看着师兄苍老背影，忽然说道：“师兄，最近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再到处去玩，多在观里陪说说话，说起来你同门数十年，竟连盘棋都未曾下过。”
春末昊天南门观内，青树浓花相映而美。幽寂殿宇深处，大唐国师李青山沉默很长时间后，看着对面那位肮脏老道说道：“总以为这种方法有些问题。”
“什
问题？”颜瑟大师看着案上茶杯，想着那日离亭里茶杯。
李青山说道：“宁缺极有潜质，但毕竟刚刚接触符道，就像是张任人涂绘白纸，而那些符道精妙传承知识，乃是师兄毕生领悟所得，那数十本符文典籍，更是南门数百年来积累全部精华。如今师兄古脑全部扔过去后便不闻不问，有如在那张白纸上泼盆墨汁，绝对写不出任何精妙好字，只可能变成张墨臭黑纸。”
颜瑟大师沉默无语。
李青山无奈说道：“宁缺现在就是个腹内空空小茶壶，刚刚被开启道小口，师兄您便把片汪洋强行注进去，难道你不担心他撑不住会壶裂而亡？”
颜瑟大师没有回头，笑着摆摆手，声音微沙说道：“你又不是年轻貌美小姑娘，陪你说话下棋实在是太没意思，放心吧，真到死那天，定会回来见你最后面。”
李青山收回目光，看着桌案旁炉上壶嘴
“如果让宁缺那小子知道你用茶壶这种东西来形容他，或许用不着倾注什知识汪洋，他就会气直接炸成碎片。”
颜瑟大师笑笑，然后神情凝重看着李青山，说道：“宁缺是白纸，但是所见过最大张白纸，在这样白纸上作画，无论是你还是，都没有经验更没有把握，只能把这盆墨泼过去，任他自行辗转腾挪。既然无法用秃笔作画，那让这张白纸自己承墨做画便是，至于最后能画出什来，终究还是要看他悟性和毅力。”
“至于茶壶那个比喻……承认把自己毕生所悟和南门数百年积累之精华，在这短时间打进宁缺脑中，确实有可能让他难堪重负，然而师弟你也必须承认，这种方法虽然简单粗,bao，但却是最快最有效方法，只要他这个小茶壶不破，那终有胀出茶水那日。”
“但这同样也是最危险最不可靠方法。”
李青山看着颜瑟大师，沉声说道：“如果这张白纸来不及辗转腾挪便直接被墨汁粘在地板上怎办？如果这个小茶壶来不及从嘴中逼出茶香怡人茶水便裂成无数块怎办？宁缺他不仅仅是你传人，他是夫子学生，他还是陛下寄予厚望年轻人，不明白为什在他身上师兄表现如此急迫，明明有很多更保守可靠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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