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山道上方传来
道平静严肃
声音，听着这声音，无论是怔然失神二位师兄还是准备继续批评提醒宁缺几句陈皮皮，神情顿时凛，瞬间变得老实
几分。
“不爱听就不听，说话说真话，待事以直，是为君子。”
头戴古冠二师兄，脸肃容从山道上方走下来。他微微颔首与师弟们见过礼，然后毫不掩饰赞赏神情说道：“小师弟颇有君子之风，你们要好好向他学习。”
听着表扬，宁缺怔住
“不听曲你能做什
？难道是那些家伙拉着你下棋辩难？”北宫未央拂袖不悦说道：“小师弟你莫要为难，师兄替你做主，那些家伙难道不知道小师弟你时间有多珍贵？”
听着这话，宁缺忍不住笑起来，摇头说道：“九师兄，今日
不听曲也不下棋，也不会去陪十师兄神游，只想去好好睡觉。”
北宫未央瞪大眼睛，疑惑问道：“小师弟你为何不听曲？”
宁缺温和回答道：“因为小师弟……不爱听。”
北宫未央怔住，抚摩着手中洞箫，苦恼说道：“不能啊，前几次看你听很开心。”
陈皮皮真心赞美道：“这句话说很好。”
宁缺耸耸肩，说道：“经常说出些自己都意想不到漂亮话。”
二人相视眼，然后笑起来。
崖坪间飘荡悠扬乐曲不知何时停。关于人生痴与乐问题，宁缺得到个暂时答案，情绪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焦虑浮躁。他和陈皮皮并肩向山下走去，正琢磨着呆会儿是不是应该去旧书楼睡觉，回临四十七巷后或许可以带桑桑去逛逛街，放松下心情，不料道旁密林阵摇晃，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幸运是，出现是两个人，那便不可能是最令人无奈痛苦十师兄，不幸是，这两个人怀里抱着琴与萧，院服宽且大，正是痴于音律北宫、西门二位师兄。
宁缺笑着说道：“那是为让二位师兄开心，事实上自己并不怎开心。”
西门不惑师兄疑惑插句话：“那小师弟你听曲时不停点头……”
宁缺叹息声应道：“那时候困想睡觉。”
陈皮皮看着他与二位师兄对话，不禁有些傻眼，轻轻扯他衣袖，把他拉到旁，低声提醒道：“怎这样和师兄说话？不爱听你也别直说啊。”
宁缺看着他苦恼说道：“可说是老实话啊。”
“小师弟，昨日看你听曲时点头频率不高，便猜着那首散曲肯定有些问题。”
九师兄北宫未央眼睛里同样血丝密布，他热情拉着宁缺袖子，说道：“昨天夜里，与西门熬个通宵，把那首散曲里三个连贯小节做下调动。们自己比较满意，但终究是自己做曲子，耳聋神闭做不得数，还是得烦你来赏鉴赏鉴。”
十师兄西门不惑抱着古琴诚挚说道：“小师弟，辛苦你。”
陈皮皮同情望向宁缺，心想精神层面那些东西你刚刚想通，但身周这些杂务杂事却又要烦扰你心神，身为书院后山最小那人，实在是痛苦地直欲令人掬泪啊。
宁缺微微怔，看着面前目光灼热二位师兄，想到先前在崖洞旁专注读书那位老先生，沉默片刻后，微笑揖手行礼，平静说道：“二位师兄，请原谅师弟今日不能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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