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心想夫子话当然永远正确,于是接过筷子继续喂大黄牛吃牡丹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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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荒人都无法再继续生存下去极北寒域,这头大黄牛能毫不惧冷拉车去晃荡圈再安然无恙回来,身材还保持如此健壮,当然不是普通大黄牛,所以它吃鱼不吃草,也不是什难以理解事情。
大师兄把案板刀筷碗碟清洗干净,然后坐在辕上看着南方发会儿呆,说道:“不知道书院现在怎样,荒人南下究竟会影响多大。”
剩下鱼骨与内脏则是被层薄膜包裹,看上去就像块琥珀般漂亮。
二师兄此时空出手来,便进车取两双筷子,待夫子吃到满意之后,才自己夹几片牡丹鱼细细品,又把像琥珀般鱼骨内脏送到大黄牛嘴前。
大黄牛吃草是天经地义事情,然而……这只大黄牛吃鱼,只见它张开嘴便吞进去,吭哧吭哧地嚼着,不时摇动牛头,显得极为快活。
夫子正端着个小酒壶慢慢啜着,余光里忽然看到这幕,不由大怒斥道:“牛嚼牡丹,真真是糟蹋东西!鱼哪里是这吃!”
说完这话,夫子从冰桶里又提出尾珍贵牡丹鱼,卷起棉衣袖子,菜刀起又复落,须臾间又是堆若白牡丹般鱼片出现在案板上。
产于深海,肉质极弹,所以越薄越好,孩儿你这些年算是基本掌握些人世间道理。”
夫子晃头赞叹不已,左手自怀中取出酱油和种青色调料还有姜汁倾尽碗中,右手则是极为自然地伸向案板,中食二指拈起那片薄薄白色鱼片,在碗中若锦鲤摆尾般轻轻荡,便迅速送入唇中。
面咀嚼,夫子面闭目享受,脸上神情仿似口中牡丹鱼肉那般甘甜,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案板上那缓慢下切菜刀,着急说道:“快点,再快点。”
大师兄笑笑,手上速度没有丝毫变快,依旧丝不苟沉稳缓慢地切着。
夫子实在是等不下去,从他手中抢过菜刀,叹息说道:“你这孩儿什都好,就是做什事情都慢腾腾,真是要急死老夫。”
夫子盘膝坐在牛车上,手里拿着卷书在看,随意回答道:“回去便知。”
大师兄笑笑,看着老师说道:“学生很好奇究竟是谁进二层楼。”
夫子看着书页,低着头说道:“想知道你自己去看便是。”
大师兄摇头笑道:“太远
夫子用筷子夹起片牡丹鱼,蘸些许调料,扔进大黄牛嘴里。
原来夫子所说糟蹋,不是说大黄牛吃牡丹鱼糟蹋东西,而是这种吃法吃不出牡丹鱼味道糟蹋东西。
大黄牛嚼得两口,先是怔,然后眼角流下两行清泪,旋即开始摇头晃脑,不停弹动前蹄,不停哞哞叫着。
大师兄迟疑问道:“夫子,它这是高兴还是辣着?”
夫子说道:“当然是高兴。”
大师兄恭谨解释道:“学生天资愚钝,所以做起事来总愿意先多想想。”
“这方面你要向小陌学习,该想时候就想,不该想时候就不要瞎想。”
“二师弟惊才绝艳,非所能比。”
“他要听着你这般说,岂不是又会像小时候那样羞愧欲死?”
夫子下刀如风,不过片刻功夫,案板上便堆满如雪花般薄片鱼肉,看上去真极像朵盛开白色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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