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看到她眼中
宁静温和甚至是纵容之意，听明白
她话语中意思，不自禁地想起当时北山道口火堆旁听故事那个少女，然而转瞬间他清醒过来，记起对方是身份尊贵无双大唐公主，尤其是那些过往猜测依然在脑海中盘桓，于是他沉默片刻后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吕先生最近可好？”
没有听到对方试探性言语，李渔生出淡淡遗憾伤感，但却也松
大口气，提起身前名贵龙首无双捆竹小泥壶，把宁缺面前茶杯斟满，微笑应道：“吕先生不肯在长安城里生活，坚持在瓦顶山清修，前些日子来封信，说是身体不错，对，知道你进入书院二层楼后，他很是高兴。”
想着旅途上吕清臣老人对自己无私教诲，而那时候自己只是个声名不显、不能修行少年，现在
这个问题以往或许还能让他感到困惑，但自从陈皮皮带着他去崖洞书屋，看到那位不停抄写看书读书人后，便再也不成其为问题。
李渔盯着他眼睛，追问道：“可是拥有足够强力量之后，难道你不想依靠力量做些想做事情，达成些你想要达到目标？”
宁缺脑海中闪过破败府邸、染血石狮、湿墙前箕坐朋友，身体微感僵硬，沉默很长时间后，把这些不可宣诸于口想法搁至身后，抬起头来看着她耸耸肩，无谓说道：“
以前热衷名利，但现在利已经有，出名才知道有出名烦恼，所以现在真不知道日后还要去做些什
。”
李渔静静看着他，忽然想到，这个家伙现如今已经是夫子学生，世间名与利对他而言确实没有太大吸引力，不知为何，竟生出些许挫败无措感。
“记得去年冬天有次，你在们此时所坐木庭间对小蛮讲过个童话，那个童话里小公主骄傲又胆怯而且无能，那个青蛙王子倒是有几分泼赖劲儿。”
同时要看看你究竟能表现出怎样能力。”
宁缺微微怔，说道：“陛下……是不是太瞧得起？”
“因为你有野心有想法，和书院后山里那些师兄师姐们不样，而父皇正是看中你有野心有想法，对帝国而言，年轻人有没有野心是件很重要事情。”
“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野心。”
“或者换个词……理想？”
沉默很长时间后，她开口说道。
刚开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对，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会忽然说起那个故事，但既然已经开始，她用力握紧拳头，强自镇定平静把这个故事讲下去，不知道是因为夏末风热还是远处廊间宫女偷懒停扇缘故，觉得自己双颊有些微热。
“世间任何事情想要做成，首先便要敢想。如果不去想那便永远做不成，所谓野心欲望理想其实说到底还是要依靠勇气二字。”
李渔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缓声说道。
庭间片安静，只隐隐能够听到远处廊间大叶扇转动声音，老树下小蛮惊喜欢呼声，假山间淌水入池声音。
“理想殿下应该清楚，都是很简单些东西。”
“但当你满足小时候理想，难道没有更大理想？”
“比如？”
李渔看着他思索神情，说道：“常年在书院后山修道，你喜欢吗？”
宁缺不假思索回答道：“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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