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某处边塞军营外有片草甸,草甸上不多几棵树木树叶早已落尽,站在此间,目光能够轻易穿透清旷天空,落到更远地方。比如远处荒原上不知什事物燃烧生成黑烟,还有那些咯吱轻响马车上躺着受伤士兵。
如今边塞情势平静,可能马上召开和谈,但在荒原深处,大唐骑兵与草原骑兵小规模战斗还是偶有发生,隔上数日便会有遗体和伤员被运回来。
宁缺坐在草甸上望向西北方向,搁在膝头上手缓缓摩娑着块小牌子。这块牌子材质有些怪异,非金非玉非石非木,很是坚硬,是离开书院启程前余帘师姐塞给他,当时他并没有注意,后来在旅途中才想起来,时时握在手里摩娑把玩,有些好奇这块牌子用途,也借此消减下对长安城怀念。
西北方向高远苍穹下有道模糊黑线,看着并不显眼。但他去过那里,他知道那里起伏山峦何其高大雄壮,所以愈发觉得这片苍穹与荒原旷阔难言。
那道模糊黑线就是把大陆北方分割成两块雄雄岷山,他和桑桑幼时
大唐天启十四年,流落极北寒域千年之久荒族南归,抢占左帐王庭大片草地,直接导致王庭骑兵对更南方中原骚扰侵袭。为应对十年未遇危险局面,西陵神殿发出诏令,号召昊天道信徒及正道同仁援助燕国抵达蛮人入侵。
与此同时,大唐帝国派出西路边军援燕,号援燕军。
因为援军到来,左帐王庭部落骑兵扰边显得收敛很多,尤其是当大唐援燕军先锋部队依着岷山东缘来到燕北荒原后,左帐王庭单于加大对各部族约束,寒风呼啸原野上,再也难以找到蛮人游骑踪影。
蛮人骑兵之所以不好应付,是因为他们背后占有大片宽阔草原,见势头不对便遁入漫漫长草之中,根本无法追击。除非当世各国君王有当年大唐太祖皇帝雄心野魄,不然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个威胁完全消除。
所以当蛮人骑兵对燕境侵扰变得不那严重,左帐王庭派出谈和使者之后,聚集在燕境北方中原部队没有就此强势北上,而是选择就地驻扎,把主要心神都放在各处边陲要塞防守之上,边塞情势变得平静很多。
驻守在燕境外十余万部队号称中原各国联军,实际上除来自南晋月轮诸国年轻修行者,基本上是燕国本土军队以及大唐帝国派来援燕军。
所谓援燕军,正是夏侯大将军统辖帝国西路边军精锐。这支以铁血冷酷著称部队在十年前战争中连克燕国十城,给燕国人留下极为惨痛记忆,在燕人看来这些号称来援唐国军人要比草原上蛮人骑兵更加可恶更加可怕。
基于这样朴素情感和力量对比,燕国从国君到普通军卒,都对西面大唐援燕军流露出相当程度警惕,虽然表面上还是送去猪牛粮食以作慰问,但在实际中燕国部队与唐军保持相当远距离,双方分据燕北边境东西两道战线,遥遥相望,各不理会,甚至拿出很大精神注意着彼此动向。
领受西陵神殿诏令前来各国年轻修行者自然与燕国军队呆在处,而来自长安城南书院实修学生们则理所当然留在大唐援燕军军营之中。
时已秋末,荒原地北先冷,呵气成雾,草色早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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