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阵厢板破损处,宁缺看到马贼群最前方那名蒙面首领。两个人目光在寒冷荒原空气中终于接触,不知为何,宁缺觉得自己心跳忽然变快很多,先前困扰他很长时间那股警惕不安变得越来越强烈。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再去想什,再去思考什,犹豫什,他已经坐在马上,那便必须拿出上马为贼精神,挽弓挥刀杀死所有。
大黑马气息沉重,速度不减,瞬息之间已经冲至车阵之前,便在这时,宁缺弃弓探手握住身后刀柄,大喊声。
他没有喊出什具体字,只是个很简单,bao破音,就像是山野里某些野兽嘶喊,但他相信马车里少女应该能听懂自己想表达意思,虽然事先没有商量过,可不知为什,他就觉得她应该懂,就像桑桑那样。
马车里莫山山听懂,额前垂落黑色发丝目光微凝,两根细细手指轻轻拼,就像是两颗石头重重击,指间拈着那张微黄符纸,竟在瞬间碎成无数小块,细微有若黄沙,然后消失不见。
宁缺箭术是世上最好,无论是精于骑射草原蛮人还是靠弓箭吃饭马贼,都不是他对手,除精准度和控弓手法之外,箭速更是惊人。
此刻他借前奔之势陡然振弓发箭,羽箭更是快若闪电,黄杨硬木弓弦还在风中微颤,箭簇已经飞到马贼首领面门之前,眼看便要冷射成功。
便在这个关头,面圆形小盾从马贼首领身旁探来,险之又险地挡住这箭,沉闷响声若击鼓般,持盾马贼闷哼声,身下座骑向后退两步。
而盾后那名马贼首领非但没有躲避动作,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化丝,不是因为宁缺箭快到他来不及反应,而是他知道这箭伤不到自己。
先前那刻,马贼首领和身旁那几名亲信下属从草甸上下来,进入已经布好冲锋阵势马贼群中,引起些小小混乱,宁缺看准时机,以为能够伤到对方,却没料到对方如此轻易便挡下来,明显早有准备,心头不禁骤然生出道凉意。
营地车阵前方野地里,天地元气忽然剧烈地波动起来,股极端干燥味道突兀而生,先前已经受过次重创
羽箭深深扎进圆盾发出闷响,就仿佛是冲锋信号,在重赏刺激和严惩威逼之下,尚能上马野战两百余骑马贼疯狂呼喊着,挥舞着手中弯刀,随着最前端那十余骑首领,猛地向粮队营地冲来。
因为提前拉近距离缘故,草甸下方边缘砾石地带已经无法阻止马贼冲锋,粮队营地外围车阵已经残破不堪,幸存下来近两百名燕卒民夫,站在重伤同伴和同伴尸前面,紧握武器血手微微颤抖,眼神绝望无比。
守在溃口处墨池苑弟子们,经过这段时间休息,依然没能完成恢复体力,念力更是消耗殆尽,便是连手中秀剑都快握不住,哪里还能抵挡?
后方那辆马车里,少女莫山山微低着头,几络黑发无力地垂在额前,苍白脸颊显得格外憔悴,握着墨笔手指暗暗用力发白,却显得那般虚弱。
马贼冲向营地,似乎已经无人可以阻止场屠杀到来,只有宁缺骑着大黑马,向着潮水般马贼群冲去,看似壮勇,然而他只有个人,又能做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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