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
莫山山专注地看着宁缺，似乎只有集中全部精神，她才能让散漫漠然目光准确地落在他脸上，此时她目光里明显含着
些疑问。
“据
说知，大河国少女们都很看重妆容，去年长安城里流行种挑眉妆，听说就是从你们那边传过来，怎
你们这些人就不在乎这个？”
宁缺低头研磨脂粉，动作显得很纯熟老练。
“修道之人，何需在意妆容。”
莫山山静静看着他，见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黑丽如墨笔绘就双眉缓缓蹙起，问道：“为什要妆容？”
酌之华用力把块布系在名民夫断臂血口处，轻轻掀起额前被血凝在处发丝，转身望向马上统领，却没有回答他。
有名墨池苑弟子听着问话，下意识里回头望向营地里辆马车。
天猫女忽然想到宁缺先前交待事情，把手里伤药递给旁边名师姐，向营地外小跑而去。
……
……
听着营地里连绵不绝哭声，神殿骑兵统领眉头微蹙。
他能够明白大河国墨池苑弟子冷漠，却并不在意对方冷漠，反而有些不屑微讽，不再理会对方，举起右手示意下属开始打扫战场。
冰冷华美剑锋，刺进马贼脖颈，转割便把头颅割
下来，也不管那名死去马贼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便扔进大袋之中。
神殿骑兵开始收割马贼首级。
虽然营地外围有很多马贼是死于清晨第次反击，死于那道符火，死于粮队众人拼死抵抗，但此时此刻没有谁会和这些神殿骑兵抢军功。
宁缺抬起头来，伸手将她额前发丝捋起，手指随意动作几下，便将如瀑般黑色秀发梳理成型，然后拿起身旁根极精致木钗别住。
“因为们现在需要你很精神。”
他专心挑拣着胭脂浓淡，随口解释道：“神殿家伙们都
送粮队除骡马还有三辆马车，其中少女符师所在那辆马车，先前已经被那半道神符起始之威震成碎片，另两辆马车则是完好无损。
大黑马这时候正在其中辆马车外无聊地踢蹄等待，马车内光线昏暗，只有当荒原冬风掀起车帘角时，里面才变得明亮少许，车板上安静搁着个包裹，看板面下陷程度，这个包裹明显拥有和体积不相称重量。
宁缺伸手抹掉口鼻中渗出血水，伸手进身旁盆中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拿过个小铜盒打开，看着盒中有些寒酸东西，忍不住摇摇头。
“个姑娘家，怎就只有这点脂粉？”
“这不是，是她们。”
营地里人们忙着救治重伤员，忙着搬运遗体，忙着清理损失，忙着挽救残留不多粮草，忙着消解心中悲伤与愤怒。
以残破焦黑车阵为分界线，营地内外自然分成两个世界。
神殿骑兵统领看着废墟般营地，看着那些明显战斗痕迹，想像着援兵到来之前，营地经受马贼冲锋和惨烈战斗，不免也觉得有几分敬佩。
他目光落在营地中央那片马车残骸上，瞳孔微缩，没有发现那名少女符师身影，也没有看到那抹黑色影子。
沉默片刻后，他轻踢马腹，催马行过车阵处豁口，来到正忙着救治伤员墨池苑弟子们身后，问道：“你们这里由谁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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