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伸手摘下脸上黑口罩,认真请教道:“昨天请教过破境事,你说每个人情况都不样,越到高处越困难,可只不过是从不惑入洞玄,算不得什艰深破境关口,为什从东胜寨到此地过这长时间还没有动静?”
莫山山直起身子,看着他静静说道:“春天时候你才开始初悟,如今年未尽,你便已经看到洞玄山门,如果你没有说谎,那只能说明你是修行道天才,这也说明夫子为什会选你为学生。”
宁缺问道:“你意思是说,和别人相比已经算很不起?”
莫山山睫毛微颤,问道:“你说别人究竟是什人?”
宁缺沉默片刻后,说道:“隆庆皇子。”
离开王庭再度向北,宁缺给确定路线非常清楚,就是跟着土阳城出来那支商队行走,只是来到这片雪垭口处,无论天枢处还是暗侍卫情报都已中断,剩下路只有自己去探索。好在路行来极为小心谨慎,无论阴雪天气,总保持天弃山脉在自己左手方清晰可见,即便追不上那支商队,原路返回也不成问题。
不清楚是写字还是死皮赖脸死缠滥打精神起作用,莫山山没有与神殿强者们同行,而是与他道向北进发。路行来路途寂寞,二人时常切磋书道符道,各有收益,尤其是宁缺通过她演示掌握更多符道基础法门,甚至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快要破境,不免心喜。
莫山山心情也不错,正如她所言,她喜欢看宁缺写字,路途当中每遇歇息之时,便能看到宁缺拿着墨笔或是树枝在纸上在泥地雪地上勾抹画连,再枯燥乏味单调旅程似乎也变得丰富起来,雪地仿若墨池。
树枝在雪中划动声音簌簌响起,宁缺看着自己写这些字,满意地点点头,发现自己在莫山山压力之下,不止修行境界有所增进,便是书道也长进不少。
莫山山将胸前围巾拉到肩膀,身体微倾,低着头认真看着他写字,右手伸出食指在空中缓慢地比划着,似乎是在临摹。
莫山山看着他认真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接受生之敌这狗血说法?”
宁缺笑起来,说道:“世间皆称隆庆皇子只差步进知命,如果他真进知命,就算想狗血也狗血不,而且……”
他笑意渐敛,平静说道:“神殿会尊敬书
宁缺知道少女眼神不大好,已经习惯她每次看字时专注和姿式。垭口下方刮起道夹着雪粒寒风,把少女肩上那条围巾吹呼呼作响,黑色发丝向后飘去,衬着微红脸蛋,显得很好看。
雪垭后方,大黑马高昂着马首,百无聊赖地轻踢着前蹄,也不知道它成天到晚吃什吃到火气如此猛,竟似根本不惧此间寒冷。
旁边有匹枣红色母马,搭着保暖布褥,蹄上束着布带,却依然显得有些惧冷,不停向大黑马身旁靠去,小心翼翼地轻轻磨蹭,似乎想要取暖,又不想让它觉得厌烦。
大黑马轻轻打个响鼻,显得有些腻味,却没有挪开自己高大身躯,而是挺昂扬地挺立在风雪中,替枣红马挡住右侧吹来雪风。
莫山山在空中划动手指缓缓停住,完成临摹,但她没有就此抬头,而是继续认真看着雪地上字,似乎想把那些字全部牢牢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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