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城到荒原,路上听书院教习讲些荒人故事。”
宁缺呼吸着帐外寒冽而清爽空气,看着远处星光下隐隐可见枯树剪影,说道:“你知道荒原为什叫荒原吗?”
莫山山久居南方大河国,对于这片疆域十分陌生,听他问话不由微微蹙起眉来,思忖片
莫山山没有说什,只是又看他眼。
荒人妇女听到他回答后愣愣,难得地露出丝笑容,说道:“那就好。”
莫山山静静看着她,忽然开口问道:“就算唐人不来,但中原还有别很多国家,尤其是神殿,难道你们不担心?”
荒人妇女身体前倾把重量递到木片上,用力地碾压着兽皮,咕哝说道:“只要唐人不来,那有什好担心?”
夜色降临,帐外风雪停歇,荒人小男孩回来,只是这次他脸上神情些羞愧,因为他双手空空,肩上空空,荒人妇女没有说什,烧锅热汤,又不知从哪处雪堆下摸出支羊腿炖,放些辛味调料,四个人沉默吃顿饭。
摆脱出来,旋即想到先前那句组织家庭,不由万分艳羡说道:“们唐人可没办法这早结婚。”
听到唐人二字,那名本来就有些警惕不安荒人小男孩顿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下意识里想要躲到母亲身后,但想着自己这是在进行冬礼,马上便要成为部落战士,强行鼓起勇气拦在母亲身前,狠狠地瞪向宁缺。
荒人妇女巴掌重重打在他后脑勺上,厉声训斥道:“搞个胖獾子算什?冬礼要半车猎物,如果是老家那种小推车倒还好,但你没看秋天时候,支使汉推过来那车?那些蛮人用车那大,想装满半车可没那容易。”
荒人小男孩被母亲用棍棒及恐吓赶出帐蓬,背着木制弓箭,再次开始他成为名荒人战士所必须艰难狩猎活动。宁缺听着荒人妇女先前关于老家小推车和蛮人大车论断,则是忍不住开心地笑起来。
荒人妇女低下头继续自己工作,拿着块平滑木头不停碾压脚下毛皮,时不时抬起手臂擦擦额头汗。宁缺想着先前帐蓬外被雪掩着那些猎物,心想这种活计着实辛苦,问道:“大姐,孩子他爸呢?”
“你们只能在这里住个晚上。”
荒人妇女收起剔骨小刀,看着宁缺补充道:“因为这是冬礼规矩。”
宁缺表示感激,然后带着莫山山走出帐外。
二人向着不远处道雪坡走去。
此时帐外雪停风静云已散,高远黑色夜穹上缀着繁星无数,星光洒在原野山陵覆着白雪上,竟映出种幽幽蓝光。
“春天时候和那些蛮子打仗死。”
荒人妇女头也没有抬,说话音调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那般平直压舌硬梆梆,仿佛自己是在讲个发生很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快要淡忘故事。
忽然她抬起头来,盯着宁缺问道:“你们……唐人会过来打们吗?”
“应该不会吧?”宁缺看着妇人脸上神情,加重语气说道:“肯定不会。”
大唐帝国会不会遣出大军与荒人作战,那是皇帝陛下和朝中大臣们才能做决定,他哪里知道会不会,但无论会或是不会,当着荒人面当然只能说不会,而且必然要说斩钉截铁,铁齿铜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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