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大明湖畔，宁缺正在破境边缘挣扎。
离大明湖约数十里地之外
那道雪崖上，与宁缺用整个人生为代价进入破境之约隆庆皇子，也已经踩到
知天命境界门槛上。
只脚踩在门槛上，并不稳定，可能前进也可能倒退，就仿佛站在两个世界分界线上，或者拥抱昊天神辉，或者堕落沉沦。
荒原之上没有满地尸骸，没有鲜血浸地惨景，没有恐惧看天人们，没有神情漠然屠夫与酒徒，也没有那个高大背影。
只有寒冷干燥空气，荒芜黑凉原野，远处隐隐传来黑鸦鸣叫。
宁缺揉揉眼睛，往黑鸦鸣叫处望去，却没有看到满天乌翅，只看到三道黑色烟尘稳定地悬浮在荒原前方，冷漠地看着这方，就像是有生命般。
他想起自己曾经做过个梦，旅程里那个梦，在那个梦里他曾经看过类似画面，而当时有人在自己身旁说道：天要黑。
天要黑。
隆庆皇子在雪崖上已经静坐很长时间，天弃山里风雪在他右半边身体上覆着厚厚层，如同铠甲，左半边身体在青翠山谷世界里如同往常，半积雪半新，这画面看着着实有些诡异。
忽然间，他站起身来，平静掸去身上覆雪，竟是毫不在意脱离悟境之崖，就这样缓慢走到雪崖下方，捉只雪羊。
然后他把这只雪羊放走。
他背对青翠，面朝雪山，若有所思，仿佛有所感应，山谷间绿意像山藤般在崖壁上蔓延而上，他脚下积雪间青草渐生，有若繁星。
若要脱樊篱，何苦自困于樊篱？
看着远处那三道黑色烟尘，宁缺忽然觉得身体阵寒冷，眼睫毛上渐渐冻出霜，身上衣衫变得薄脆起来，因为他看清楚那三道黑暗烟尘真实模样。
那不是烟，而是无数光线或是光线碎片，黑色光线和黑色光线碎片汇聚在起，便成世间最黑暗烟尘，仿佛能够吞噬所有别光线。
因为心头恐惧，他下意识里挥挥手，想用手中杨柳枝把那三团黑色烟尘抽碎驱散，然而下刻他发现手中杨柳枝变成大黑伞。
大黑伞哗声撑开，罩住他身体。
他顿时觉得安全很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