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沉默看着湖面薄冰上那个红衣少女，狠狠地握紧
拳头，不是为发泄不甘，而是为缓解肩部
撕裂痛楚，以及快速让控弦右手不再颤抖。
这是他第
次看见传说中道痴，第次感受到传说中道痴强大——她强大并不仅仅在于境界强大，更在于对道法精细准确到不可思议掌控程度。
几百片薄冰改变元十三箭运行轨迹，看上去很简单，但要做到实际上非常困难，先前空中那些薄冰与箭簇相触时角度，必须极为精确才能做到不同微小偏差之间无限叠加，片薄冰倒也罢，她同时操控几百片薄冰，而且是在那
短暂瞬间便完成，这需要怎样精细控制能力？她究竟是怎样做到？
湖间余波犹在，随着水面起伏，站在薄冰上道痴叶红鱼也随之轻轻上下，她看着岸上莫山山平静说道：“半道神符果然有点意思，书痴你进步不少，可以做
对手，如果你能在知命境悟化，成为真正神符师，或许真有机会战胜，但是很可惜，要到那步你还需要很多年。”
莫山山微微低头，没有说什。
就在湖水崩散那瞬间，右手离开黑伞柄，再次举起铁弓，以最快速度向湖对岸射箭。
满天水花薄冰和天地元气湍流，叶红鱼却仿佛能看见湖对岸所有，当他刚刚举起手中铁弓时，她挥挥手，那些刚刚崩至空中薄冰，仿佛收到道命令，瞬间密密麻麻布满二人之间空间通道。
在携着符力铁箭之前，那些冰块仿佛比薄纸更加脆弱，啪啪碎响声中，强大恐怖元十三箭，无视空间闪电般刺穿箭簇之前所有冰块，出现在道痴身前。
叶红鱼平静看着湖北岸那个男子，根本没有闪避。
符箭擦着她先前受伤肩头掠过，距离极近，甚至箭上符力让她肩上破损红衣碎片都飞舞起来，却是没能伤到她，嗤声射入密林之中，轰隆之声连绵响起，不知道有多少株青树被这箭射倒。
叶红鱼又看着宁缺微嘲说道：“你便是宁缺？知道你是史上最弱天下行走，但真没有想过，你会弱到如此地步，真是给书院丢脸。”
如果别人嘲笑桑桑，宁缺可能会很生气，会马上跳起来问候对方先祖，但如果是自己被嘲笑被奚落，只要不是被打死，脸皮厚如
此时被她记无形道剑破开湖水回流，填平那道深壑，散开来薄冰，漫无目地在湖水表面乱流间飘荡，看上去就像是无主野萍。
叶红鱼轻盈随风而起，亭亭落在湖水间块薄冰之上，玉立。
她此时已经是知命境大修行者，但只隔着湖距离，依然没有信心能避开宁缺元十三箭，所以她根本没有避，而是选择干扰元十三箭运行轨迹。元十三箭速度确实十分恐怖，块薄冰根本不可能改迹它运行轨迹，但总会形成某种干扰，那几十片薄冰几百片薄冰呢？
黑发梳成道髻于风中不动，逾发衬得容颜娇嫩鲜艳，她站在湖面薄冰之上，平静看着湖对岸，眸子里有抹极淡笑意，这笑意却没有丝毫情绪。
脸色微白莫山山言不发看着湖面薄冰上女子，悬在袖外右手微微颤抖，喉间微有甜意，带着几分惘然与不甘想道：“知命真这强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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