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大师眼如春湖温暖，静静看
如今只余四瓣，归为同
世界，却因此而平静。
既然跳不出三界外，既然只在此山中，那
何必非要幻作无数世界想要超越三界，何必非要花瓣随风而去，便在山中幽幽绽放反而更美。
……
……
莲生大师静静看着宁缺
眼睛。
宁缺没有在意老僧在说什，他不是个文艺青年，没有听取强大敌人临死前遗言爱好，他只想彻彻底底地杀死对方，终止这场像噩梦般遭遇。
然而当他想要抽出朴刀时，却发现老僧身体此时仿佛变成
潭泥沼，竟把锋利光滑刀锋紧紧地黏在胸腔之内。
好在刀锋之上并没有传来强大力量，他识海也没有再次遭受精神攻击。
既然抽不出刀，那便再深些。
宁缺闷哼声，双手再次用力，手中那把朴刀直接穿透老僧身体，他胸腹间浩然剑气毫不吝啬地尽数顺着刀身喷涌过去。
再强大修者，心脏被直接捅破，总应该死吧？
宁缺依然极强烈警惕着，因为老僧境界实力已经超出他所有战斗经验，他不知道已经隐隐然越过五境对方，究竟拥有怎样生存能力。
所以他没有就此抽刀而出，而是盯着老僧近在咫尺双眼，看着苍老眼眸最深处生机，手腕用力转，让冰冷刀锋直接把老僧心脏震成碎片。
老僧身体猛然抽搐起来，痛苦地捂着胸口，却没有马上死去。
宁缺皱眉，准备抽出朴刀直接砍掉此人脑袋。
然后宁缺听到他声音。
他并没有被莲生大师精神力量控制，被迫进入对方身前尺世界。而是两个人心灵在精神范畴里相遇，从而能够感受到对方意识，或者说心意。
相遇刹那时光，宁缺便清晰地判断出对方此时心意很平静，不是喜乐，而是种洞彻之后明悟，这抹心意甚至显得有些亲近。
……
……
受到剑意震荡，老僧哇声吐口血。
数十年被苦囚于此，只有青石缝间滴水可饮，只有白骨干尸可食，老僧虽是能够辟谷大境界者，却依然被折磨不成人形，大概是因为缺水缘故，他此时吐出来这口血竟是黑色，无比粘稠，就像是惯见烟火灶锅底油般。
老僧缓缓坐直身体，无视正在摧毁腑脏内所有生机浩然剑意，看着眼前宁缺脸，双手在膝头缓缓展开，重新结个他名震世间莲花印。
先前被刀锋所割，现在他双手只剩下四根指头，断指茬间白骨森然渗着血水，看上去极为恐怖，然而残缺莲花印现，道澄净气息顿时笼罩住他身体，温和慈悲之意渐渐在满地碎骨之间散开。
西方有莲翩然坠落世间，自生三十二瓣，瓣瓣不同，各为世界。
老僧盯着宁缺腰间，忽然癫狂地笑起来，笑意癫狂笑声却很虚弱，最末化作哭泣声音，喘息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难道这就是命数吗。”
这名垂垂老矣绝世强者在死亡到来前这刻，终于从宁缺身上看明白些什事情，喃喃说道：“生而为魔……死亦为魔……
此生自以为可……以跳出三界外，却想不到要到最终归去时，才知道自己这生……”
“……始终都在此山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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