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有些不适应他说法,心想无论是夫子养大黄牛还是君陌养大白鹅,平日里都是跟着大家起吃饭,为什小师弟养大黑马却不行呢?
他摇头说道:“说起来小时候刚进山时候直不肯吃肉,因为总觉万物皆有灵,后来被老师拿棍子打顿又见着黄牛吃肉,才被拧过来……”
宁缺边听着大师兄絮叨回忆,边与滚烫地薯战斗,忽然回过神,抬起头来恼火嚷嚷道:“师兄,你怎又把话题扯偏?”
大师兄茫然看着他,问道:“什偏?”
“夏侯如果是因为莲生,误以为铁匣子里是天书,那唐和叶
大师兄有些遗憾,说道:“可惜当时不在,或者这箭能再更好些。”
宁缺生就打蛇随棍上、竹杠梆梆响性子,往大师兄身畔挪挪位置,脸上流露出真挚神情,认真说道:“那回长安后们再试试?”
大师兄怔怔,然后老实说道:“好啊。”
宁缺知道大师兄肯定看出来自己用意,却没有揭穿,甚至连调侃取笑也没有,便这般应下,面对如此笃诚之风,他竟罕见地觉得有些羞涩起来。
“说起来,那位书痴小姑娘对你真不错。”
生前辈还活着,如果知晓此事,断然不敢让你个人进山门,本想让你修行磨厉番,哪料到竟会遇着这多凶险,小师弟,真是抱歉。”
直到此时此刻,宁缺终于确认此次荒原之行是书院安排,夫子和大师兄果然直在暗中关注自己,只是很明显看似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那位未曾蒙面老师以及火堆畔强大到无人敢于挑战大师兄并不是真无所不知,至少他们不知道魔宗山门里还藏着个化成骨灰都能勾出夏侯心魔来莲生大师。
想到在那堆尸骨山旁凶险遭遇,想着那名低头啃噬少女血肉如鬼老僧,宁缺忍不住热泪盈眶,悲愤交加说道:“大师兄,你也太不负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当时光顾着在雪峰里拣那些东西,真没想到。”
大师兄羞惭低头,右手不知从何处摸出四根黝黑铁箭递过去。
“大师兄,说这个干嘛?”
“你得谢谢对方。”
“知道。”
大师兄从火堆下灰里用树枝扒出几颗地薯,说道:“吃吧,很香,这两颗留给书痴小姑娘和你大黑马吃,不要动。”
宁缺伸手去摸地薯,险些被烫着,有些生气,说道:“给山山留颗倒也罢,就大黑马那头憨货畜生哪里有资格吃。”
宁缺接过四根铁箭,手指抚摩着上面细密繁复符文,震惊地倒吸口凉气。
在大明湖畔悟道破境之后,为杀死隆庆皇子、对付道痴叶红鱼,他前后共射出四枝元十三箭。那四枝符箭或射穿隆庆皇子胸腹后深入雪崖岩体,或擦着叶红鱼肩头入云不见,他本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寻回它们,想着书院后山师兄师姐们为此付出辛苦,好生遗憾,不料现在居然全部回到手中!
大师兄……他究竟是怎确定这四枝符箭落在何方,又如何拣回来?
“这箭不错,后山有多少师弟出力?”大师兄看着他手中符箭问道。
“所有师兄师姐都出力。”宁缺心想弹琴下棋看花那几个家伙最后也在湖畔来替自己加加油,这也算是出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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