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中年男子同情看他眼,低声禀报道:“荒原之中根本无法找到先生,所以只好直留在土阳城里等待先生归来。”
宁缺看着纸条,缓缓闭上双眼,摇摇头。
中年男子沉默走出小巷。
过很长时间后,宁缺睁开眼睛,把手中纸条毁掉,抬头看着灰暗色冬日天穹,喃喃说道:“你怎就这死呢?
“那你为什对土阳城这熟?”
“因为……曾经有个朋友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
宁缺在街角避风处买块炕红薯,仔细用两张粗纸裹好,递给莫山山让她先行回将军府,然后走到条巷内,望着将军府飞檐角沉默很长时间。
将军府里那位大将军马上便要去养老,他曾经替帝国建立下不朽功勋,如今知情识趣自请卸甲,想必朝廷定会备加尊荣,下场怎样也不能算惨淡。
然而长安城那座将军府里曾经淌过那多血,燕境村庄里焚烧那多具无头尸身,老笔斋对面灰墙下小黑子在雨中死那般惨淡。
境界师弟心向往之,总觉得五年时间太久,想要争朝夕。”
大师兄看着他眼睛认真说道:“夫子严禁书院干涉朝政,今日贸然发话让夏侯卸甲归老已算是放肆把,而夏侯若真退出朝政,便是书院也不好再拿他如何,若师弟你想杀死他便只剩下正面挑战这条道路,你可有此信心?”
……
……
想着在房内与大师兄对话,宁缺向将军府外走去,在角门处遇着喂食大黑马结束山山,便邀她出府在土阳城里去逛逛。
他很想杀死那位大将军,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杀死对方,哪怕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渭城无名军卒,而是书院二层楼学生,依然无法杀死对方。
大师兄亲自出面,他也只能眼睁看着对方卸甲归田便断过往所有恩怨,挥挥衣袖不带走任何往事以及往事里血腥,所以他看着将军府飞檐沉默很久。
小巷幽静清冷,无人走过,便在这时名身着深色棉服中年男子,悄无声息靠过来,觅着四周无人注意,才将手中紧捏着小纸条递给宁缺。
这名中年男子便是当初在碧水营曾经与他联系过天枢处阵师,阵师在边塞身份特殊,想在土阳城中与宁缺相见倒也不是太困难。
宁缺目光落在小纸条上,身体骤然僵,拿着纸条手指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沉默片刻后,他声音微哑问道:“为什现在才通知?”
深冬土阳城寒风如刀,先前看热闹民众早已各自归家,街道上除巡逻唐骑之外,竟是很难看到人影,着实没有什好逛,不过年轻男女逛街更多不在于逛街,而是在于和谁逛,所以宁缺和山山心情倒是不错。
走过半掩着门粮草行,宁缺指着城墙上对山山说那处箭楼当年修时候出问题,所以模样有些古怪,不过听说反而非常好使,然后他又带着她去到某条僻巷觅间极不起眼铺子吃顿涮肉,得意说道这便是土阳城唯美味。
路行来观冬景食鲜肉饮烈酒,莫山山没有说太多话,只是静静听他在说,跟着他行走,然后认真地看着他,目光散漫却不再漠然,偶尔掠过些意思。
“你以前来过土阳城?”
“曾经路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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