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车厢中,大师兄看着窗外土阳城街景,忽然开口说道:“仇恨不是靠鲜血就能洗清,所以杀人这种事情真没有太多意思。”
然后他回头望向宁缺,神情温和说道:“不是侈谈
宁缺回到将军府时,冬园内外片混乱,所有校尉仆役脸上都写满震惊和恐惧神情,想来军师谷溪死亡消息已经传开,他没有什表情,沉默走到冬园那道石门外马车畔,接过山山递过来行李。
冬园外石阶上,夏侯大将军正在和大师兄告别,那张冷若寒铁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似乎那名忠诚下属死亡对他心境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忽然夏侯回头望向宁缺。
宁缺神情平静回望着他。
虽然刚刚砍断夏侯支手臂,但宁缺心里没有任何警惕之意。他和夏侯都杀过很多人,触犯过很多条唐律,他们身份地位都不普通,只要没有证据没有被当场抓住,那便拿他们没有办法。
庭院里,军师谷溪尸体渐渐被烧成灰烬,石板上残雪逐渐融化,变成道人形诡异小岛,让这些画面发生,便是死者曾经轻蔑提到过那些小火球。
宁缺站在旁边沉默观看,他并不知道大师兄在将军府冬园里会因为自己表现而满意,他只是为自己先前表现而感到满意。
军师谷溪居然是如此强大名符师,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事情,能够把天地元气撕碎成无数道细碎湍流裂缝,谷溪至少动用三十道符文,而且还能让这些符文没有相互冲突,手段着实惊世骇俗。面对着敌人筹谋已久手段或者说谋划,他选择最简单直接应对方式,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都像火中残雪那般脆弱,他非常满意自己先前应对。
当那个拳头轰开谷溪头颅后,他胸腹间那些悲伤涩滞似乎也被同时轰开,片开阔清旷,忆起魔宗山门前那千万颗石头,他明白很多事情。
在冬树荫影下,他心中生出很多不甘,那些让情思不得畅快存在便是所谓块垒,何以浇块垒,凭胸中道浩然气足矣,何以养浩然气?遇着你想杀应该杀人时,直接把他杀便是,瞻什前顾什后,想什大局?
看着石阶上中年男人微微挑起霸眉,看着对方眼中毫不掩饰冷冽杀意,宁缺想起呼兰海畔那个无法停下拳头,然后想起自己先前击出那拳,笑起来。
在这时宁缺很想对夏侯说会在长安城等你,等着杀死你,但他什都没有说,安静把沉重行囊背起,跟着大师兄上马车,然后轻轻拉山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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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做人呢,最重要就是开心。”
“自山川河流草原来,自村庄将军府里来,所来只为取你性命。”
宁缺轻声说道这首经过简化后桑桑写复仇小诗,双手握着朴刀把地面上残留那些足印痕迹全部抹去,他不担心自己会被夏侯抓住什把柄证据,只是很注意不让世人从中发现自己已经入魔真相。
做完这些事情,他轻轻跃出那道灰白色府墙,远处不知哪个民宅里再次传来清晰葱香,他怔怔后向巷口外走去,面容平静神态安详,哪里像是个自幽冥间探出骨爪想要复仇死神,只是个急于归家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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