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片安静,过会儿忽然响起悉悉窣窣声音,然后他被褥被掀开,个小而微凉身子钻进来,然后安安静静靠在他胸口。
宁缺抱着她,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抚拍,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感受着怀里小姑娘身体,嗅着颈间传来她发丝味道,感叹道:“还是这样舒服。”
桑桑把头在他怀里拱拱,寻找着最熟悉也是最舒服姿式,轻轻嗯声。
不知道过多长时间,她忽然睁开
这个问题来过于自然,所以非常突然。
宁缺怔怔,然后笑着说道:“她呀,叫莫山山,是大河国……”
……
……
夜晚临四十七巷,非常安静,只是今日除各家里火盆噼啪声,枯叶落在冬雪上微声,还多那匹大黑马特有喷翻唇皮儿声。
大黑马在低头吃草,深冬时节枯草无滋无味,越嚼越觉着像树皮般苦涩,难受痛苦地吐出来。它抬头望向草甸深处那两座新坟,看着小侍女暗自想着现在两个人可能成为自己女主人,还是那个在荒原上替自己洗澡好些,这个太黑太瘦不好看,那个又白又美手还挺温柔。
想着这些有没有事情,它踱步向草甸外走去,待看见那个黑沉车厢后,它身躯骤然僵硬,心想这世界上怎有这重马车?自从那年春天在草甸间被宁缺瞧中之后,自己便越混越凄惨,莫非这便是见宁缺误终生?
新坟前,桑桑低身拍掉膝盖上土屑,走到宁缺身边替他清理下衣衫,便在这时天空忽然飘起稀稀落落雪来。
蓬声轻响,大黑伞在头顶撑开,遮住天空,也遮住那些从云层里挤出来雪沫儿,主仆二人撑着黑伞向草甸外马车走去。
大黑伞下,桑桑低着脑袋轻声说道:“少爷真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从头到脚洗到清清爽爽,宁缺舒服地靠在北炕上,取出张当初没有完全不成功废火符,用手指搓碎,然后用双手均匀擦在头上开始搓揉,不过片刻,符纸碎末里残存暖意便将湿漉漉头发烘干,柔顺黑滑。
“准备睡觉。”他高兴地钻进暖烘烘被窝,感受着炕传来舒服温度,忽然发现桑桑正跪在那边床上铺被褥,不由异道:“你怎过来起睡?”
桑桑铺好被褥,脱下外衣叠好放在枕旁,说道:“都这大,当然要分床睡。”
宁缺怔怔,发现这句话很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他默默想会儿,把手伸出被子食指轻弹,桌上烛火应声而熄。
“那就睡吧。”
“先不慌。”宁缺想起件事情,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在土阳城里花半个月时间,给你精心挑选件礼物,你看看喜欢不?”
事实上这盒子是年节那天离开土阳城时,他顺手在街边间铺子里买,哪里花半个月时间,又哪里谈得上精心挑选,但他表情却极认真,看不出丝毫破绽。
桑桑好奇接过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个可爱小泥老虎。盒子里小泥老虎半侧着身子憨态可掬,她看着它笑起来,说道:“喜欢,挺好看。”
宁缺厚颜无耻说道:“那是,你也不想想花多少精神在上面。”
桑桑把盒子关上,问道:“那个挺好看穿白裙子小姐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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