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笼罩住观海僧身体,灼烧着那道极薄天地元气屏障,发出种怪异噼啪响声,似乎是干柴被烧裂,又像是水壶被煮干,然而飘摇火焰间可以清晰地看到观海僧眉眼宁静,那道无形屏障稳定依旧,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符火依托符意不可持久。
当符纸上符意消散于空中,笼罩在观海僧身周火焰自然也随之渐渐熄灭,那层无形屏障反射着最后残火,流光溢彩,似极美丽玻璃罩
宁缺看着远处那僧人,说道:“想要败便请出手。”
观海僧说道:“佛家弟子妄动嗔念已是不该,岂能先行出手?”
宁缺沉默片刻后说道:“若先出手,你便没有出手机会。”
观海僧竖起右掌于身前,面露微笑不语。
宁缺不知这僧人起手势便是佛宗护教明王庄严法像,但能清晰地感觉到清旷道殿内骤然出现股极纯正佛门气息,澄静淡然令人生出不争之感。
选择南门观正殿做为战场,是宁缺刻意选择。
修行者之间战斗声势太过惊人,不能在街巷之间进行,而他不愿意让太多人看到自己出手,所以需要选择个密闭空间,那个空间需要足够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修行不同法门修行者都感到公平。
南门道观正殿非常大,顶上那根黑梁仿佛是横亘在天空里道线,空间阔大到完全可以装进整株千年高树,可以装进十几座假山,然而此时殿内没有高树没有假山甚至连桌椅都没有,只有极高处横梁侧方廊柱,显得格外空旷。
地面铺着乌黑色木板仿佛没有边际。
宁缺和观海盘膝坐在乌黑地板两头草席上,遥遥相对。
然而既然是战斗,哪里又有不争道理?
宁缺左手扶着膝头,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微弹,便有片微黄符纸缓缓飘出,门窗早已紧闭,殿内没有丝毫微风,然而不知为何,那片符纸仿佛可以凭空借风,竟是像秋风中落叶般,飘飘摇摇穿过整座大殿,向观海僧处落去。
在那片符纸飘进观海僧身前两尺时,观海僧竖于身前右掌食指骤然屈,随着这个动作,他以身相拟护教明王法像趋向圆满,身周气息骤然厚实数倍。
在这道雄浑厚实佛宗气息前,那片飘摇微黄符纸显得那般孱弱不堪,就如同秋风里落叶,然而二者甫相遇,那道符纸瞬间凶猛地燃烧起来,在极短时间内,bao涨成巨大火团,把观海僧身体笼罩其间!
面对着如此猛烈符火,观海僧却是神情不变,甚至缓缓闭上眼睛,竖于胸间右掌中指再屈,以身相拟护教明王法像多道静柔之意,殿内天地气息受这道静意所感温柔落下,在他身体外形成道极薄屏障。
二人点头互相致意。
宁缺说道:“无刀无箭,只有符,今日之战便以符意应之。”
观海僧说道:“有佛家手印,有佛偈护身。”
殿内太过空旷,二人声音在乌黑地板上方不停回荡嗡鸣。
观海僧又说道:“好教十三先生知晓,对书院尊敬是真,对先生仰慕也是真,但今日之战只心求胜,因为视家师为佛,家师却视夫子为佛,这些年来每念及于此,心中便生嗔念,为除此嗔念,今日必败先生于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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