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眯着柳叶眼,微笑着点点头:“嗯。”
长安城落下第场春雨,珍贵如油。
伞下主仆二人看着雨帘,仿佛看见从前和以后。
她沉默片刻,把蘸着水双手在围裙上很认真地擦干净,走到废柴篓前拣出那封信,又不知从屋里那个角落摸出另个匣子,很郑重地把这封信放到匣子最深处,然后把匣子放回原位。
这是桑桑小黑匣,里面放着些宁缺基于某些原因决意扔掉,但对他很珍贵东西,比如卓尔死后那个雨夜宁缺摹丧乱帖。
她知道这封信对宁缺来说是珍贵,那便好好留着。
……
……
样话。
“或许命运安排你们很多年前便是单独世界,不需要有人站在柴门外轻敲,也不需要有人在院外冬树下呼喊打扰,但不相信命运。”
“荒原路同行,受益极多,长安冬日并肩而游,很是欢喜。”
“雪夜红墙,你曾说过喜欢,曾说过喜欢是不够,而且最后证明确实是不够,但至少你曾说过喜欢,很喜欢。”
“长安城与大河国相距甚远,但不及荒原路途遥远,若真想来,若真想去,也便极近,日后你来看,或来看你,或他山云雾之中再见,都是人生欢愉事。”
走出老笔斋,桑桑撑开大黑伞,跟着宁缺向临四十七巷外走去。
宁缺早已经习惯她铺床叠被洗碗撑伞。
但走片刻,他忽然从桑桑手里接过大黑伞。
桑桑仰起小脸疑惑地看他眼。
他微笑说道:“走吧。”
“经历诸多事,眼中河山已有新意,重逢那日,所书所写定然较今日更加壮阔,望你也多加努力,莫要令失望。”
看完这封信,宁缺沉默很长时间,然后他走回后院卧房,掀起床板,取出下面匣子,却发现匣子里银票已经回来。
看着匣子里厚厚银票,他忍不住笑笑,明白自己吃饭前就算不说那句话,桑桑也已经做好搬回来准备。
他把匣子重新放回床板下,看着手中那封信思考片刻,扔进书桌旁废纸篓中,然后拿大黑伞,对桑桑说道去前铺等她。
桑桑洗完碗后开始打水,前天清晨便打过次水,水缸基本上还是满,很快她便结束家务活儿,习惯性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汗珠,走回卧房开始换衣服,然后她看见废纸篓里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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