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后山之后崖壁,是片美丽新世界。
只不过此间美丽很容易令人感到震撼无措。
站在崖畔,俯看云生云灭,静观众瀑入云,宁缺没有生出任何飘然欲仙感觉,因为云生云灭云还聚,众瀑入云无水声,他反而产生某种恐惧。
想着来时路径,他确认这里应该是大山西面,难怪过往两年间在长安城通往
走出峡谷,迎面便是道绝壁,湍急潭水雀跃着、争先恐后地向悬崖外涌过去,碧蓝天空被悬崖切成上下两半,中线便是这道水线。
桑桑紧紧握着宁缺手,看着眼前风景,说不出话来。
曲径通幽到最后,陡然而现绝境。
山风呼啸劲吹,站在悬崖畔瀑布边,看着瀑布向绝壁下垂落,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绝壁之下是片无尽深渊。
深渊看不见,宁缺眼前除天空什都没有,四周除崖壁什都没有。
行走,速度非常慢。
前方山道间那件黑色罩衣迎风飘舞,时而消失在密林里,时而出现在银瀑畔,夫子看似走极快,却始终停留在他们视野里。
绕过二师兄小院,再走些时间便近那道银色瀑布,四周林间瀑声如雷,空气里全部是极细碎水星,笼成片凉雾,让呼吸都变得清新起来。
宁缺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他很想牵着桑桑手就此转头离开,然而他清楚这是妄想,而且就算真逃离书院,那将意味着这些年辛苦尽数化为泡影,他和桑桑将重新回到黯淡人生里。
跟随着那件飘舞黑色罩衣,二人来到瀑布下方。
崖壁向着天空和两侧无尽延展,看不到尽头,仿佛就是传说中草原西王庭北面那片大戈壁,只不过这片戈壁横在天空里。
和无边无垠山崖绝壁相比,二人所在峡口只是个不起眼小豁口,这道瀑布更只是道细线,宁缺向崖壁远处望去,只见竟有十余道瀑布正在向着绝壁下方垂落,高低远近各不相同,看上去十分美丽。
阔大崖壁,碧蓝天空,细如线十余道瀑布,合在处构成个极为辽阔世界,再强大人在这些画面前,也会感觉到自己渺小。
宁缺极小心向绝壁旁走步,牵着桑桑手俯身望去,只见绝壁下方云雾遮罩,根本看不到底,更不知道还有多深。
崖壁上那十余道瀑布如束如柱落入云雾之间,溅起圈圈云波,然后就此无声无息消失不见,仿佛那云雾之下是片不属于人间世界。
瀑布下是面静潭,向着崖坪方面没有任何出水口,看模样与镜湖并不相通,溢出来潭水,顺着右前方片低洼乱石流出。
宁缺牵着桑桑踩上那些乱石,随着水流方向折向前行,和那些汩汩细流道,走进条幽深峡谷。
峡谷很窄,高不过十余丈,上方巨岩相触并拢,其实更像是个天然形成巨洞,洞内空气湿润微寒,壁上生着青苔片片。静潭淌出细流,便在洞底石间穿行,漫成片似水田般画面。
峡谷前方是晴朗蓝天,被裁剪成椭圆片,就像是蓝色瓷盘,非常美丽,宁缺和桑桑踩着水田里石头,向那片蓝色走去。
随着行走,峡谷骤然急束,乱石间水流顿时变得湍急起来,哗哗乱响,白浪渐生,冲得石上青苔剧烈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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