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尘土像蛇般越滚越远,渐要离开这片空地,绳后那些观战民众,看着向自己扑来尘土,下意识里便要往后退,却哪里能挤得出去,就在他们暗道糟糕时候,那些尘土却骤然在绳前静止。
形成道浅浅土垄。
垄内垄外,两个世界。
垄内是战斗世界,不容打扰。
……
他确实很疲惫,很憔悴。
但他这道剑,在书院侧门外凄风苦雨中整整洗三个月,洗无比明亮。
他等宁缺整整三个月,今天终于等到对方出现。
这把洗至明亮如春水剑,恰好拥有最磅礴剑意。
“宁缺?”
宁缺站在石阶上,看着远处那些兴奋前院同窗,笑起来,向他们挥挥手,然后望向侧门旁坐在蒲团上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很年轻,坐在蒲团上却像是株根深千尺老树,给人种感觉,无论外界山风再如何强劲,都无法让他撼动分。
宁缺知道这名男子便是自南晋而来、为挑战自己而在书院门外静坐三月柳亦青,他还知道这名男子便是剑圣柳白亲弟弟。
羽林军拉几根极长绳索,把观战民众都拦到绳外,在书院侧门前辟出大片空地,那片空地便在石阶之下。
空地很大,宁缺和柳亦青却隔很近。
天下行走称谓,从西陵神殿道痴之口传出,早已传遍整个修行界,就算宁缺入世后连续获得两场胜利,就算他曾经击败过隆庆皇子,所有人依然坚定地认为,这几场胜利里都有问题。
先前看着柳亦青静坐蒲团,仿佛与尘世相离画面,观战诸人好生赞叹,都以为不愧是剑圣柳白之弟,如此年轻便已经在洞玄上境浸*多年,竟隐隐然有破境征兆,如此境界要战胜宁缺,想必是手到擒来之事。
然而此时看到站在石阶上宁缺,感觉到他身上疏旷随意气息,联想到他入洞闭关悟道传闻,又不禁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他实力。
程立雪轻抚头顶银白如雪发丝,静静看着山坡下书院侧门,忽然开口问道:“何师兄,你觉得谁会获胜?”
何明池微笑说道:“当然是宁缺。”
柳亦青问道。
宁缺点点头。
柳亦青忽然笑起来。
随着他笑意自唇角泛起,他脚下蒲团碎片飘离地面。
地上尘土无风而动,却没有丝毫上场,如同滚动般向着四面散去,形成幕极为奇异画面。
柳亦青站起身来,静静看着他。
片刻后,他脚下那张陪他三个月蒲团片片碎裂。
在书院门外坐整整三月,没有崖洞遮蔽,被风吹雨淋日洒,这位年轻强者模样不免有些狼狈,头发纠结在处,衣服上尽是灰尘,露在袖外双手指甲里满是黑色泥渍,根本不像是握剑手。
尤其是和刚洗完澡,换身新衣服,显得格外干净清爽宁缺相比,柳亦青更像是个乞丐,然而他脸上神情却很平静,仿佛他身上衣服没有丝毫灰尘,比宁缺身上黑色院服更加干净。
柳亦青看着宁缺,眼眸明亮至极。
程立雪异道:“为何如此笃定。”
何明池说道:“因为他是夫子学生。”
程立雪骤然明悟,为自己先前判断而感到有些好笑,说道:“那确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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